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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十年_探花大人【完结】(344)

  阿磐心头蓦地一松,原本被赵国夫人和“韩国夫人”的事堵得郁郁不解,忽而也就释然了。

  她想,谢玄这个人,看着端人正士,是个大雅君子,实则有一肚子的坏水呢。

  众人赶忙又向安北侯庆贺,“恭喜安北侯,贺喜安北侯啊!我等的贺礼也必定早早地送到安北侯府上。”

  阿磐这一日原本并没有留意到安北侯,原本,安北侯在这正堂中坐的也是十分靠前的位子。

  这时候去瞧,才见安北侯面色凉凉的,虽然挂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与安北侯一样不怎么高兴的,自然是燕王后一行人了。

  想来,南平也是才知道赐婚安北侯的事,因而惊喜,“韩国妹妹跟秦国妹妹一样,都是好福气呀!大王坏嘛,怎么还瞒着人家,不告诉人家嘛!”

  那双深邃的凤目戏谑地望着南平,口中却好似在答着昨夜的话,“谁叫你不吃味呢。”

  昨夜他说,“你不吃味。”

  小气鬼。

  她为了晋国的大局着想,愿意忍痛割爱,他呢,他却因了她的“不吃味”就什么都瞒着,叫她一夜都不能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

  南平脸色蓦地一红,娇羞得愈发没眼看了,声音娇娇的,软软的,要把人的心都荡漾出春波来,“人家怎么不吃味,今晚大王去华音宫,人家好好侍奉大王,叫大王看看人家到底吃不吃味嘛...........”

  好在声音不高,席间众人大约听不清楚,只是苦了阿磐,险些叫她起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阿磐揽住谢砚,凑在谢砚的小脑袋边说悄悄话,“阿砚,那可真是个小气鬼。”

  谢砚便咯咯笑,一双小手去扒拉他的父亲,“小气鬼!嘻嘻,小气鬼!”

  那人一把将谢砚提溜起来,提溜到自己腿上,修长的指节去咯吱谢砚的小腋窝,宠溺地笑道,“小东西。”

  谢砚被咯吱得嘎嘎笑,阿磐的心软得化成了一滩水。

  正堂内一时载笑载言,其乐融融,韩国使臣起了身,行至正堂中间,恭恭敬敬地俯首抱拳,“诸位大王与娘娘慢饮,小臣这便告辞,赶紧回新郑复命啦!”

  好啊,好啊,那就告退,就赶紧打马赶车走吧。

  这波谲云诡的政局瞬息万变,晚一步还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韩国已经稳住了,就余下一个不安分的燕国了。

  果然,韩国使臣一走,燕王后便微醺着开了口,“小童不胜酒力,已经有些醉了,我与赵国夫人赵国夫人陪小童一起出去透透气,醒醒酒吧。”

  你瞧燕王后面色微红,虚扶着额头,两盏罚酒下肚子,似是果真醉了酒。

  那个小气鬼大抵已经被南平腻歪得受不了了,竟没有阻拦,痛痛快快地点了头。

  南平不舍得放开那人,虽不情不愿的,也就起了身,行至跟前搀扶起醉酒的燕王后往外走去。

  她们要往外去,自有郑姬和董姬跟着,郑姬和董姬跟着,吕婆子与另一个燕国婆子便也要跟着。

  燕王后醉得似弱柳扶风,“我们姨甥出去醒酒,片刻就回来,你们不必跟着,扰了我们说体己话。”

  吕婆子和燕人还想跟着,被郑姬瞪了一眼,也就止住了步子。

  岂能叫她们姨甥二人私下见面。

  燕王后自昨日就想方设法地要见华音宫了,不管是断了细作的联系,还是赵宜儿不见影踪,抑或是今日的南平十分不对劲,无不迫使燕王后要尽快地与南平单独相见。

  这可不成。

  互通消息就已经不是小事了,这姨甥二人皆是心狠手辣之辈,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

  若是再趁机在筵席上搞出什么大动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怕慌乱中不知如何收场。

  阿磐向郑姬递了个眼神,示意郑姬暗中跟去。

  郑姬细作出身,身手极好,不会轻易被人发现。殿内华音宫的燕人又有董姬盯着,出不了这喜气洋洋的正堂。

  殿内传杯换盏,觥筹交错,又有乐师吹埙,十来个舞姬衣袂飘飘,献上了珠歌翠舞。

  趁殿内人多,无人留意,阿磐佯称疲累,要去更衣,把谢砚交给了赵大詹事,这便悄然从后门溜了出去。

  后门守着的是白珠,见她来,便引着她往水榭走。

  水榭边上是一排厢房,总共五六座,都是这府中寻常厢房的模样,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房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手来拉她进了厢房,“娘娘跟奴来。”

  是郑姬。

  把人送到郑姬处,白珠也就悄然回正堂了。

  这水上的厢房极妙,视野奇好,外面看着普普通通,内里倒像个瞭望塔。

  轩榥有许多,最妙的就是这轩榥,外头的人看不见里头,里头的人却可以把外头的事一览无余,看得清清楚楚。

  打眼往外瞧去,不过似是隔了一道隐约的白纱。

  何况视野奇好,只立在窗边就能同时瞧见这周遭八处的景象。

  就连外头轻微的声音都能听得十分清楚,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法。

  这大抵就是晋人曾安插在这府邸中的暗桩所用。

  你瞧,只需大大方方地立在窗边,便能瞧见燕王后扼住南平的手腕往这水边树下人少处走来,哪还有一点儿醉酒的模样。

  南平被拽得趔趄跟不上脚步,因而叫道,“姨母,姨母慢点儿,弄疼平儿了!”

  燕王后脸色难看,虽放开了南平的手,却斥道,“蠢货!你可知道,你适才错过了大好的机会!”

  南平不服气,凝着眉头反驳,“大王好不容易才待平儿好,是姨母总在席上说些扫兴的话!”

  燕王后气得变了脸色,环视周遭,确定无人时才又压声呵斥起来,“你难道不记得自己进宫到底是要干什么了?晋宫就是赵宫!是你们赵氏自己的宫苑!难道,你要让你哥哥在塞外放一辈子的马?”

  这姨甥二人罕见地了争执。

  第446章 孤注一掷

  日光打下来,斑驳的树影使那贵妇人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南平驳道,“那又怎么样?平儿不过是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能干什么?既已经嫁进了君王家,便安心做个受宠的夫人,难道一辈子待在华音宫的高墙,活得像个嫠独一样才好吗?”

  (嫠独,即寡妇的古称。如《前赤壁赋》:“客有吹洞萧者,倚歌而和之..........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燕王后越听越生气,“荒唐!你是赵人,该记得自己的使命!你从小就是按王后来养的,前日还是个脑子清楚的,怎么一日不见,竟糊涂成这样?”

  是啊,谢玄真是厉害。

  一夜功夫,竟叫南平完全变了一个人。

  至少南平今日之前还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南平又驳,“赵人怎么了?既嫁了晋王,以后便是晋人,姨母干嘛非得分出个子丑寅卯来?越是分得清楚,我与大王不就越是生分吗?姨母是不是看不得平儿好?”

  这话一出,引得燕王后一巴掌扇了过去,“混账话!”

  这巴掌虽不重,打完两个人全都惊住了。

  南平捂着脸,眼泪哗地一下就出来了,“姨母.............姨母打我?我母亲...........我母亲.............我母亲都没有打过我一下..............”

  燕王后愕然顿了好一会儿,“混账话!你..........你莫不是对晋王动了真感情?”

  说到了南平的委屈处,南平含着哭腔,“姨母可知道平儿有多难?有多苦?姨母可知道平儿这几日在宫中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逼我吃了.............”

  燕王后问,“吃了什么?”

  吃了赵宜儿的炙耳。

  可南平眼里滚着眼泪,朱唇颤着,抖着,“炙耳”二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只继续诉着委屈,“不装疯卖傻,我在晋宫能活多久?我活不过一个月!好在,大王答应我,一个月内必赐我一个龙嗣,有了孩子不比什么都好?姨母也盼着平儿点好吧,平儿想先活下去,有个孩子傍身,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你瞧,南平也什么都知道。

  这接连两日发生的事,她是真的长了脑子。

  燕王后一叹,口气缓和了下来,语重心长地劝了起来,“平儿,姨母不是要打你,只是恨铁不成钢。不管你吃了什么,吕嬷嬷没有消息,我便知道你在宫里必有委屈,可赵国都在你一人肩上,你不想办法,又能怎么办呢?你姨丈早就急着走了,蓟城空虚,只怕久了要出大乱子。我是太担心你,只盼着多帮帮你,燕赵唇齿相依,我好不容易说服了你姨丈,要在晋阳再待一阵子,我在晋阳又能待多久?你虽封了夫人,却还没有成气候,我心里着急,怎能放下心啊!”

  愈发把南平的眼泪说得停不下来,抹去又流,撅着嘴巴道,“我能怎么办呢,不管我们干什么,大王好像都知道,我不想挨罚了,一点儿也不想............姨母是母凭子贵,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也想要个孩子,假使以后仍旧不受宠,最起码有了孩子,不必一个人在宫中寂寞。就连大明台的,不也是因了早早有孩子,才牵绊住大王,叫大王割舍不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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