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被一层灰纱蒙了眼睛,身处云端,没有安全感,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她感觉到自己靠着什么,这靠着的东西坚实有力,充满着危险却又让她不得不抓紧。
所以,她抓着他,就如抓着的那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努力执着的坐起来,要看清自己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洛商司看着怀里的人,看着她的摇晃,不稳,但却怎么都不放弃,努力的抓住他,主动的靠着他,让他支撑着她。
他没有动,不帮,亦不阻止,他仅是看着她,就如看着那掉入猎人深坑挣扎着努力爬起来要逃离的人,任她在里面折腾。
常宁是一个执着的人,抑或固执,自己想好了便要做到。
再难都要做到。
所以,过了许久,她终于凭借自己的不放弃在洛商司怀里坐好。
此时,她整个人靠在他胸膛,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肩背,抓着他的衬衫,她眼睛微眯,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繁华街景。
眼前的一切依旧是不清晰的,模糊的,但因为她坐起来,看到了光,即便再模糊,再重影,也都有了轮廓。
这一刻,常宁大概想起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在哪里,她抓着的人是谁。
脑海里生出许多画面,然后皆停留在洛商司扣住自己手腕的那一刻,常宁睫毛扇了下,迟钝的收回视线,看这被自己抓住的人。
深色衬衫,宽阔的胸膛,入眼的是他解开了两颗扣的衬衫领子,外面路灯随着车子行驶一束束照进来,她清楚的看见了他的锁骨,在这一簇又一簇的光束里如烟花般不断在她眼前绽放。
常宁愣了。
平日里清醒的时候看见这样一幕她尚且需要怔愣几息,更遑论是现在自己喝醉酒的情况。
这一刻,常宁看着这近在咫尺的锁骨,似因为她的拉扯,领子亦跟着扯的大了,他的肌肤裸露面积跟着变大,她清楚的看见他锁骨的线条,性感,有力。
第402章 热
洛商司看着怀里的人,她坐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和他身子相贴。她的发丝触到他的下巴,脸颊靠在他肩颈,他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呼吸喷在他脖颈,锁骨,便如一片看不见的羽毛,在上面轻缓的扫动,一下又一下。
他目色动了,指腹收拢,把这本就在他怀里的人更是扣紧,把她可以活动的范围缩小。
常宁在怔懵里,久久没有动静,但是,当身上传来收紧的力道,带来强势的气息,常宁回了神。
她眼帘动,下意识抬头,便看进一汪深井般的眼眸里。
里面无星辰,无日月,唯有窗外照进来的光落入他眸中,让她可以看清自己看着的人是谁。
只是,不知道是喝醉酒了的关系,还是此时此刻异样的安静,抑或这般情形,让常宁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心下意识的收紧,心跳亦不自觉的跟着跳快了。
目光闪躲,无意识的转到了窗外,看见窗外依旧不断划过的景物,常宁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她要去洗手间把酒吐出来,但是她现在似乎已经离开了包厢,在这中间她似忘了什么,但细想又想了起来。
常宁眉头蹙了起来,只觉头晕的厉害。
她捂住头,想让自己清醒些,但触及的却是烫热。
她脸很烫,额头也很烫,常宁觉得热。
是的,热。
不舒服。
身子又动了起来,常宁想离开自己坐着的地方,因为这坐着的地方不平整,很硬,坐着不舒服。
常宁看旁边,看见那隐隐绰绰的座椅,她那原本抓着洛商司的手便推着他,要坐到座椅上。
显然,此刻的常宁已然忘记了洛商司,全然的把他当支撑了。
洛商司怎么会不知道怀里人的心思,在她躲闪的那一刻,身子动,他便知道她要做什么。
而这一刻,他没再不管。
在她的脸颊离开他,那发丝也不再和他相触,她的身子和他拉开距离,那扣着她腰肢的手臂一瞬收拢,刹那间,常宁将将坐起的身子失重,跌回他怀里。
与此同时,他深沉的嗓音落进她耳里:“不要乱动。”
常宁本就喝醉了,人摇摇晃晃的,很是不稳,偏偏她将将坐起来要远离他人便一下回了去,撞到他胸膛,让她本就晕乎乎的脑子更晕了。
不过,不待常宁从这晕眩里回神,他的声音便落进耳里,清晰的告诉她自己现在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而到此时,常宁才稍稍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在洛商司怀里,坐在他腿上,被他抱着。
常宁怔愣了。
然后好一会,看这抱住自己的手臂,胸膛,以及身下那有力的长腿。
这一刻,常宁唇瓣微张,整个人懵了。
她和洛商司婚姻期间最近的距离便是同床共枕,但即便是同床共枕,他们中间也是有距离的,三年里不曾跨过一分一毫。
可离婚后,她和洛商司之间的距离反倒是没有那么远,反而近了。
比如之前她脚受伤,他时常抱她,看她脚伤,这样的近距离很多。
而现在,如这般她坐在他腿上,靠在他胸膛,似孩子一般被他抱着,这样的情况之前从未有过。
这是第一次。
这让常宁一时间难以反应,难以接受。
洛商司看着这怔懵的人,明显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久久反应不过来。
他不再出声,只是手臂收拢,不让她逃走,不让她远离。
身上再次传来那熟悉的力道,强势,带着霸道。
不容常宁抵抗。
常宁回了神,有了反应,她唇瓣动,然后张开,看着这抱着自己的人,声音软软的说:“洛商司,我不能坐你身上。”
第403章 复婚
常宁声音染了醉意,比之平常更是软,听着好似棉花一般,软软的,没有一丝力,让你想要把她更是扣紧,揉进身体里。
偏偏,这声音里满是认真,应该说,正经。
便好似工作,一是一,二是二。
不能变。
她说着,稍稍的停顿,然后继续说:“你放我下来,我坐旁边。”
因着喝了酒,她本就不快的语速更是慢了,轻轻软软的冲淡了她的认真,她似醉了的花朵,在风中摇摇晃晃。
洛商司看着她这模样,在这样的时候都不忘和他拉开距离。
但凡她稍微有那么一点清醒,她都在想着远离他。
这一刻,他手臂圈拢,把她紧紧圈在他的禁地,不让她逃开分毫。
常宁感觉到洛商司的动作,尤其随着他一再的收紧,让两人的身子更是紧贴,她几乎连动一下都困难。
甚至,好似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常宁眉头蹙了起来,这样不仅是身子的不适,还有洛商司这行为的不可,让她极为排斥。
她也不再出声,直接在洛商司怀里挣扎起来。
她要推开他,她不要在他怀里。
可是,常宁哪里能推开洛商司,清醒的时候洛商司要强迫她她都推不开,更遑论自己现在喝醉了酒。
身子没有力,手上也没有力,她就跟棉花一般在洛商司怀里挠痒痒,让洛商司的身子紧绷了。
他是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面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他怎么可能坐怀不乱?
尤其是此刻这样的好机会。
洛商司眸沉了,那浓浓的深色在眸中翻滚起来,他张唇:“复婚。”
常宁挣扎的人是又累又热,但都出不了洛商司的这一亩三分地。
她开始着急起来,细密的汗也落满她的额头,湿了她的鬓发,甚至她薄薄的衣衫也在浸湿,身子变得黏腻,这让她是愈发难受,愈发的想要逃离。
可就在这样的时候,沉沉的嗓音落进耳里,常宁愣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常宁抬头看这凝着自己的人。
“你……”
“复婚,复婚我们就可以这样了。”
沉沉的话语落进耳里,就好似在陈述事实,但又似乎不大一样。
常宁唇瓣张着,眼睛微微睁大,说不出话了。
实在是,洛商司这两句话带来的冲击力过大,不亚于突然听见爆发的可怕自然灾害,让她难以接受。
是的,难以接受。
他怎么可能说出“复婚”这样的话,这不应该是他说的。
她……她是在做梦吗?
下意识的,常宁转头,看窗外景物,这些街景跟电影一般不断的在眼前划过,似按了快进,看的她眼花缭乱。
常宁觉得,她是喝醉了,睡着了,在做梦。
所以才会梦见洛商司说这样的话。
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要复婚,梦里怎么会这样呢?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无所思,夜怎会梦?
还是说,她心底的深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在渴望着复婚?
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