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回形走廊转过拐角,下楼,往前院去。
她需要问陆颖哪里可以洗衣服,她和贝儿的衣服需要清洗。
而还未到前院,便看见两个孩子在拿着喷壶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
看见这两个孩子,常宁脸上露出柔软的笑:“华华,安安。”
听见她的声音,两个认真给花草浇水的孩子看过来,然后乖巧的叫:“常阿姨早。”
常宁眉眼温柔:“早。”
说着话,常宁走过去:“你们妈妈在哪里知道吗?”
女孩子说:“在前院,厨房。”
常宁看前面,然后问道:“华华,你知道哪里可以洗衣服吗?”
女孩子点头:“知道,我带常阿姨去。”
常宁说:“好。”
女孩子带着常宁往前院去,男孩子继续在那里给花草浇水。
一路两人走过青石路,穿过走廊,不一会便到达洗衣房,女孩子指着洗衣房最里面的一个洗衣机说:“常阿姨,这个洗衣机是客人专用的,每次在客人用后我妈妈都会消毒,您放心用。”
洗衣房里有好几个洗衣机,都是洗烘一体,显然,这里是经常有不少人来住。
常宁说:“好,谢谢。”
女孩子说:“不用谢。”
说完,看她手上提着的袋子,问道:“常阿姨,您需要帮忙吗?”
常宁打开洗衣机,把衣裤放洗衣机里,听得孩子这懂事的话,笑道:“不用,这不是什么重活,常阿姨一个人就可以。”
女孩子说:“好的,常阿姨,那我就先走了,您有事就给我妈妈打电话。”
常宁说:“好。”
女孩子离开。
常宁外衣外裤都放洗衣机,但是,还有贴身衣裤,不适合放洗衣机。
她出声:“华华。”
女孩子停下脚步,看她:“常阿姨。”
常宁笑着说:“贴身衣裤我想单独洗,你知道哪里可以单独洗吗?”
女孩子明白了,说:“有的,您等一下,我给您拿一次性的盆。”
说完,便熟练的打开外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次性的盆和毛刷来,还有洗衣液。
“常阿姨,都在这里。”
常宁看着盆里东西都齐全,笑着说:“谢谢。”
“不用谢,常阿姨,我带你去外面,打井水洗。”
常宁说:“好。”
把洗衣液放洗衣机,直接按下开启一键清洗,常宁便跟着女孩子出洗衣房。
井就在洗衣房旁边的院子,水龙头,洗槽,凳子,打水的桶都有。
女孩子带着常宁来到凳子前,对常宁说:“常阿姨,您先坐,我给您打水,您洗。”
说着话,女孩子便去打水。
常宁忙说:“华华,你不用打,我自己来。”
孩子虽然七八岁的年纪,可以做活,但在井边打水她还是觉得危险。
女孩子听见她的话,停下动作,说:“好的,常阿姨。”
常宁柔声:“你去玩,这里常阿姨一个人就可以。”
女孩子说:“好。”
不再说,女孩子离开。
常宁把盆放下,自己打水,然后清洗贴身衣裤。
清晨,四处弥漫着浓郁的草木香,带着露珠的水气,院子里种着各种风景树,鸟儿在树上枝丫上活泼的跳动。
这里的一切都清静安宁,充满着生命力。
常宁在这样的环境里,身心无比的放松。
洗好衣裤,晾好,常宁看洗衣服里的洗衣机,还有半个小时。
她便离开院落,往前院去,去厨房,给陆颖帮忙。
只是,她刚走出院落,脚步迈出圆形拱门,前方一个人便落进眼里。
第1189章 分手,不可能
深色衣裤,身形高挺,面容俊美,目色深沉。
他注视着她,脚步沉稳朝她走来。
常宁看见洛商司,步履止住。
但是,仅一息,她目光便转过,看向别处,然后脚步往另一边走。
他来了。
没想到。
但不论是否想到,他是否来,她都不想和他有任何的靠近。
拿着手机,常宁脚步不觉快了。
可是,她再快也没有洛商司快,一只手臂瞬间便落在她腰上,只稍稍用力,她便被带进一方有力的胸膛。
常宁身子一瞬便撞进这带着凉意的衬衫上,满身的冷气把她覆盖。
她蹙眉,当即便推他,但是,这手臂收拢,牢笼就这么把她圈禁,让她怎么推,怎么用力,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她就似一只被逮住关到牢笼里的兔子,她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那铁栏分毫。
许久,常宁挣的全身都出了汗身前的人也纹丝不动,她停下,抓紧他的衬衫,看这沉沉注视她,看她就在他怀里挣扎的人:“你什么意思呢?”
“那夜我说的很清楚,我们……”
“分手,不可能。”
沉冷的嗓音就这么打断她,不容置喙,没有任何可以说不的可能。
常宁眉心拧紧,看着他。
这目色里深暗浮沉,便如浪潮,一旦卷起便无法再平静。
常宁抿唇,没说话了。
他的意思很清楚,他不分手。
但是,她要分。
一个分,一个不分,怎么办呢?
意见不统一,那便一切都变得麻烦。
常宁不喜麻烦,但也不得不解决。
而现在,她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她,拗不过他。
四周都安静下来,虫鸟也都感觉到这里的紧绷,飞的飞走,止住叫声的止住叫声,就连吩咐也不来这里了。
这里的一切都静寂下来。
曾宅不是孙家,不是凤鸣山,不是北山郊,这里没有眼睛盯着,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在发生什么。
他们可以长久的待在这里,哪怕是地老天荒,似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身上挣扎的热气在这安静中逐渐冷却,跳快的心亦一点点平稳,常宁看着这一直凝视她的人,待她的心绪彻底冷静,她说:“洛商司,你做不到你说的,我们不能再在一起。”
强的不行,那便软的。
总要解决不是。
“我哪里没做到?”
她迂回,他亦迂回,似乎一切都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听见他这话,常宁紧绷的心绪稍稍松懈一分,说:“你在车上你自己说的。”
洛商司说:“我做了吗?”
“……”
常宁哑然。
他没做。
但是,他已然说了他要做。
“你说了,你想做。”
“那我做了吗?”
“……”
四周的气息再次静了。
好一会,常宁说:“没做。”
洛商司说:“那我为什么要分手?”
常宁眼睫动,看着他的目光没有任何躲避:“因为你说了,就有可能,你会无法控制自己。”
“既然有可能,那便提前阻止这样的可能,对你,对我都是好。”
洛商司凝着这冷静无比的人,里面的坚决,不会退,手臂收紧:“我没做,便不可能分手。”
“你所说的可能,在我这里不会成为分手的理由。”
“三月之期未到,我便不可能让你离开。”
常宁唇瓣抿紧,眉头紧蹙,说:“洛商司,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字字清晰,铿锵有力,常宁没有任何犹豫的说出这句话。
洛商司眼眸微缩,周遭的气息一息间降至冰点,他说:“你要毁约?”
常宁指尖收紧:“我们不合适。”
“……”
洛商司没说话了。
这里的空气变冷,变冰,这里似突然间冰天雪地。
但是,常宁没有退缩,亦没有害怕。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再在一起多久都是这样。
与其这样,不如早点结束,对大家都好。
洛商司眸中暗沉可怕的翻滚,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这里的一切似要在顷刻间被毁尽。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
只是一直这般箍着她,扣着她,手臂力道紧到极致。
常宁感觉到了疼,从腰背传来。
她没有动,目光非常坚决的和他对视。
即便他下一刻可能做出可怕的事,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空气在小心翼翼的流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一个世纪那般长,洛商司眼中的一切沉下,他眼眸如夜色下的静水,没有一点波澜。
手臂松开,放开怀里的人。
常宁感觉到身上的桎梏离开,她一瞬松懈,然后立刻便后退,转身快步离开。
没有丝毫的停顿,犹豫。
洛商司站在那,看着这避他如蛇蝎的人,眼眸微眯,眸中深处有什么在撕裂,里面露出可怕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