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此之外,他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郁明坐在马车上,沉默着想着该如何安抚她,才能让她不多想能够安心留在杭州。
想着想着,郁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身上腾起了一股热意,那热意从他的内腹开始分散,散向四肢,又上了头。
感受着不断攀升的体温,郁明拧着眉摸了摸额头。
他的手心已然很烫了,可他额头的温度更高。
这炙热的体温很熟悉,像极了高热时的模样。但在这炙热体温中不断游走的细密的痒意却让郁明陌生。
早已凉爽甚至带了三分冷意的秋季深夜,坐在马车里的人却浑身冒出了细密的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子,到了。”
就在郁明努力压着骨子里的热意和痒意思索着他到底是怎么了的时候,马车停下,外头响起了护卫的声音。
车帘掀开,立在马车旁的护卫看着马车内的青衫身影席卷而下,随后似一阵风一般从他眼前走过,快步进院。
护卫被派来跟随这位不知身份的公子也有几日了,平日里看这位公子行事作风一向镇静,待人也是彬彬有礼。但今夜倒是奇怪,不知怎么突然这么急躁。
护卫不知道,郁明不是急躁,他是燥热。
凉爽的秋风抚面,稍稍降去郁明脸上的热意,但他体内的热意却是分毫未减,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纵使郁明未曾经历过,但他在这一身的燥意下也明白了几分,他只怕是中了迷情药。
宅院内一片寂静,郁明加快脚步往书房走去。走到书房外院时,郁明只觉身体虚浮,他撑住门框深深吐了一口气,一吐一吸间他的呼吸都是炙热的。
稍缓过一口气,郁明推开大门,压制着浑身的燥热,努力保持着清明走进院中。一进院,透过已经有些迷离的视线他一眼就看到了忠平正坐在书房外的台阶上靠着柱子耷拉着脑袋。
即便郁明的神思在被陌生的欲念侵蚀着,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也立马发觉了异样。
快步走去,蹲下,抬起忠平耷拉的脑袋,只见忠平双眼紧阖,没有丝毫反应。
郁明心底一沉,迫不及待探向忠平的鼻息还有脉搏。忠平鼻息平稳,脉搏也稳健。
这是被人迷晕了?
泛着薄红的脸上清冷的眉眼瞬间阴沉了下来。
砰——
一声巨响。
书房门被人踹开,门开,只见书房里一个和郁明身量相当的男人埋首趴在了书案上似乎也晕过去了。
一脚踹开门的人甚至都没有进门,见到书房里的场景他毫不犹豫就转过身。
青色衣摆荡过,一滴汗垂直落在落在了青石地面上。
书房距离正院有些距离。出门前,郁明觉着这距离正合适,他进进出出不会惊扰到她。可如今,郁明却觉着这距离怎么该死的这么远。
郁明急得发狂,这狂意甚至压过了那股子热意。
平日被人温柔以待的院门还有正房门被人猛然推开。院中……房中,空荡荡,哪有他娘子的身影。
本就急躁的心沉到了谷底,再添上那一股股不断向他涌来的热意和欲念,一向温和清冷的面庞上透出了一丝阴厉。
修长的手握拳,手背上青色筋络鼓起。指尖死死掐入了掌心,而手的主人却已然察觉不到任何痛意。
“娘子……”
平日一贯温润的音调,眼下沉重的很,沉重语调中还带着一丝悔意。
他不该留她在宅子里的,他不该出门的。他不该觉得有护卫和忠平在,就会保平安无事的。
指尖掐破掌心,混沌的神思清醒了三分。随后在屋中呆呆定了几息的郁明挪了挪步,转过了身。刚转身,他本阴沉的眼眸一亮。
“娘子!”
距离郁明几步之外的屋门处,一道纤细身影倚门而立。皎白月色下,白衣倩影,她手拿了一段红绸,那一抹红给她冷艳的面容添了一抹艳色。
定在屋内的郁明看着月色下的身影,呼吸沉重。
她无事,她好好的!
郁明心底猛烈的喜意涌起,喜意裹着那股子热意席卷了他全身的血脉,刺入骨中,扎进脑内。
不行,他不能再在这呆着了,她会察觉到异常的。
站在门边的冯十一眼看着屋里的男人在见到她后眼眸一亮。可这一亮后,男人非但没有像平日里一样迎上来,还往后退了一步。
冯十一面上带笑,内心怒气翻腾。
好……真是好样的……
一手攥着红绸,一手拿着一个瓷瓶。冯十一跨过门槛,迈入屋中。
她迈一步,屋内的男人退一步。
冯十一一步步迈入,他一步步后退,很快他已退无可退,而冯十一又逼近了两步。暖黄烛光下,冯十一终于看清了他,看清了他脸上的薄红,看清了他满脸细密的汗,也看清了还有他微蹙的眉心已经被他轻咬着的薄唇。
他不对劲……
冯十一一眼就察觉到了。
勃然的怒气很快被下意识的担忧占据了一半。
“夫君,怎么了?脸这么红,是发热了吗?”
退到床榻边上的人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有些热罢了。我泡个澡就好了。”
冷水,他现在急需冷水。就是不知冷水能不能散去他这一身的热意。今夜,他什么都没沾,是何人何时给他下的药。这药又到底是什么药,这药效似乎过于猛烈了些。
郁明咬着唇,压抑着唇角即将溢出的那声闷哼。
他得赶紧离开她……
郁明小心翼翼错过身,试图从他娘子身侧路过去浴室。可刚擦过,他的手腕被人擒住。
冰凉的皮肤透出手心贴在他的手腕上,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沁香也钻入他的鼻尖。
“娘子……”
他的声音暗哑的可怕,抬眸看她时,眉眼间更是多了几分侵略性。
感受着掌下滚烫的皮肤,再看他越来越红的脸,冯十一也反应过来三分。
他中药了,还是该死的迷情药。
他去一趟春风楼,她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
耐心早已全无的冯十一沉下眼。
“谁给你下的药?”
郁明眸中惊诧略过,但他下意识还想隐瞒。
“不是……”
两个字刚出口,炽热的身躯被人控着手腕猛然一拽,下一息,郁明被人甩在床榻上。
不是温和被推倒。
身型虽清瘦,但身量却甚高的郁明真是被人直接甩在了床榻上。
倒在床榻上,郁明瞪着迷离的眼眸,还来不及惊讶就眼看着他的娘子提着裙摆上了榻。
上榻后她向着自己靠近,再一坐。这一坐正好坐在了见到她之后就喧嚣不已的存在上,痛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感觉入混沌的脑中。
“嗯……”
一直在压在咽喉中的声音再也压不住。
修长的脖颈仰起,他脸上细密的汗凝聚,化成一滴汗珠,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下,滑过咽喉滑过喉结,最后隐入了掩在齐整衣襟下的锁骨间。
“娘子,起来好不好……”
他的音调暗哑不堪,鼻息更是沉重,简单几字他更是吐的艰难,像是从牙关间挤出的一般。
眼看着他一贯清冷的眉眼如今混沌不堪,也不知是不是隐忍的太艰难的缘故,他眼角甚至被逼出了泪。水雾眼眸下,面颊殷红,乌黑的发丝被薄汗浸湿沾在鬓边,而一双好看的薄唇更是被他自己咬出了牙印。
俯在他身上的冯十一,自上榻后视线就在他脸上游离着,如今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起来,反而扭了扭身子,贴近了他的耳侧。
“夫君都这样了,还不肯要我吗?”
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日日摆在眼前,他天天佛性地要命,怎么都不碰她。然后转头去什么春风楼,结果把自己搞成这德行回来了,还不碰她。
她是什么毒药吗?碰她会死吗?
新恨旧怨一起涌上心头,冯十一眉眼冰冷的很。
她贴在自己耳侧,郁明看不到她眼眸里的冰冷,他只能感觉她的软,她的香,还有他自己的欲。
郁明绷着身子,试图再开口时,他的耳垂处传来了痛意和湿意。
她咬他!
微弱的痛意过后,是酥麻,酥麻入骨,直入脊椎。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一直苦苦隐忍的郁明,一把扣住了俯在自己腰腹之上的腰肢。
腰肢入手,一个旋身
,床榻上两人的位置顿时发生了变化。
冯十一的背脊抵在了床榻上,身上是喘着粗气的他。
冯十一抬眸,他也用充满欲意的眼眸看他。
四目相对,冯十一不知为何也感受到了一股燥意。下一息,本扣住她腰肢的手移开,顺着她的小臂滑到了她手掌心。
十指相扣,他的掌心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