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脑海中预设下在这种情况下把她送回去,自己必然是无法脱身的,与其让她被迫和自己住在一个屋子里,不如先回他那里。
迷迷糊糊间,宋迟玉感觉车停了,醉眼迷离的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到了?”
“恩。”他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宋迟玉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完全没留意窗外是怎样的环境。
齐砚舟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宋小姐,该起来了。”
宋迟玉嘴上应好,身体却诚实的没有动,齐砚舟也不再与她纠缠,低身说了一声“得罪”,便单手将她从座位上抱了起来。
宋迟玉下意识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脸枕靠在他的肩头,过了一会儿,她仿佛嗅到了什么,秀挺的鼻尖轻轻凑近他衬衫的领口:“齐老师,你好香。”
齐砚舟:“……”
虽然是她主动的,但他也不想让她觉得自己趁人之危,侧仰着脸,极力和她保持距离。她仿若感觉不到一般,起身解开了他胸前的纽扣。他一把我住她的手指,“宋小姐,过了。”
她眉头微皱:“不能解吗?”
“恩。”齐砚舟难得和她较真。
“那我偏要解。”她抱着他的脖子,主动调整了坐姿,纤细修长的双腿环在他的腰上,手指蛮狠的抓着他的衣领。
齐砚舟神色淡漠的盯着她,深邃清冷的眉眼尽显疏离,可是他原本垂在身侧的左手,却诚实的托住她的腰臀,让她坐在自己的小臂上。
他棱角分明的下颚随着她作乱的手指被迫仰起,深邃凌厉的视线却不曾从她身上挪开分毫。
她手指不听使唤,好一会儿,才费劲吧啦的解开一颗。
她不服,低头凑近他的胸口,咬他的第二颗纽扣,嫣红的唇脂在白色的衬衫留下杂乱无章的红印。
齐砚舟怕纽扣绷到她的牙齿,扫过旁边即将抵达的楼层,摁着她的后脑勺靠在自己的胸口,迫使她停下来:“回家解。”
她乖乖倚靠在他的胸口,小巧翘挺的鼻梁埋抵在他结实平直的肩,很软很软的应了一声“好。”
他凸起的喉结不受控的滚动了一下。
丰润平展的唇角越发的紧绷。
进到公寓,他小心翼翼将她在客厅的沙发放下,她躺在沙发上,却没有松开勾在他脖子的手,迫使他保持着把她放下的姿势,蹲跪下身,低头向她靠近。
她漂亮明媚的眉眼间满是温柔甜美的醉意,柔软纤细的手指轻轻描绘着他出色卓越的骨相,“哥哥,你今天好好看。”
今天这个词让他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异样,但是他没有拆穿,由着她的指节抚过自己的嘴唇。
她浅色的瞳仁不加掩饰在他的嘴唇定格,
“哥哥,你今天的嘴唇也好软。”
他顿时明白她心里有一个嘴唇没这么软的人在作为参考,他不意外也不生气,只是原本深邃的眸光越发晦涩难辨,“宋小姐,你这是把我当成谁了?”
她微微一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她似乎看清他是谁了,原本甜软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柔疏离,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松开了来,礼貌的扬起唇角:“齐老师。”
“恩,”他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单手搭在半跪的膝盖上:“现在看清我是谁了?”
宋迟玉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忐忑的点了点头。
他清冷疏离的泛起唇角:“那还想亲吗?”
第14章 赴北(入V通知)
想。
但是她不敢。
尚存的理智,让她非常不诚实的摇了摇头。
他也没有感到任何意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却又不失礼貌的姿态:“那现在去洗个脸,然后进房间里睡觉。有什么都可以叫我,我在外面。”
宋迟玉涌上来的酒劲,在看清他的那一刻就有点醒了,至此已经醒了大半,顿时有些待不下去,从沙发上撑坐起身:“没关系,你忙你的,我缓一会儿就好。”
齐砚舟没有听懂她缓一会儿是意思。
宋迟玉解释:“等我好一点儿,我就自己打车回去,你不用管我,快去睡吧。”
齐砚舟察觉到她想躲他,仿若未闻在她身旁坐下:“那等你准备回去的时候叫我,我送你回去。”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饭厅的灯亮着,周遭都是一片漆黑。
宋迟玉越发清醒,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断蜷缩:“我现在
就可以回去了。”
“我送你。”齐砚舟不慌不忙起身。
宋迟玉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为自己的冒失买单,猛地站起身,向他鞠了一躬,结果她的腰刚弓下去,整个人就不是控制向他怀里倒去。
齐砚舟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宋小姐,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宋迟玉强忍着头晕撑站起身:“齐老师,不好意思,我刚刚在车上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没关系,”他扶着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我不介意。”
“恩。”她以为他会教育她,下意识应了一声,忽然又察觉到不对劲,诧异的抬起头:“恩?”
“我只是不想你把我当成别人。”他回答的平静而坦荡,让她最后一点儿旖旎的念头都消失殆尽,全是对自己冒失的歉意。
宋迟玉很难和他描述自己那一刻的感受,她不是把他当成了谁,只是在他揽过她脑袋的瞬间,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幸福。
这样的幸福只有她刚开始和谢云今谈恋爱的时候有过,后面的幸福总是夹杂着委屈的,而她更是从未想过能在齐砚舟身上体会到这种幸福,在她印象中,比起伴侣,他更像温驯中带着一丝距离的长者,于是不知不觉代入到当时的氛围,把眼前的齐老师变成了她想象中的更为亲近的人。
可问题的根源也不在她把他当成谁,而是他明确表示过对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她居然喝了点酒,就开始对人起歹念。宋迟玉双手合十的举过头顶:“齐老师,你别送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如果可以,她现在更想找条缝钻进去。
“别想了,”他看出她的窘迫,轻轻在她后脑勺拍了几下:“我送你回去。”
路上,齐砚舟再也没提过这件事。虽然她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但他还是将她送到楼梯的转角,看着她进了门,才转身离开。
宋迟玉从他的离开的脚步声中听出这件事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但她依旧觉得自责。
她对那么好的齐老师都做了什么?人家对她没感情都不介意给她碰,而她却让他认为自己把他当成了别人。
别说齐砚舟不愿意,她自己都觉得是奇耻大辱。
宋迟玉欲哭无泪的趴在沙发上,不管怎么说,未来大概有很长时间应该都不会见到齐砚舟了。
别问。
问就是姐们儿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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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谢云今的事,宋迟玉和新部门的同事生了间隙,每天中午只能和何珠她们凑在一起吃饭。
何珠听到那天晚上的事都快笑疯了,“你知道金属修复室的人都能怎么评价你的吗?说你这个人太能藏事了,心机深重,不值得深交。”
宋迟玉第一次理解到什么叫“臣妾百口莫辩”,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珠宽慰她:“嗨,你理他们干什么?说这些话的人,一部分是为自己弄巧成拙而觉得尴尬,一部分是因为齐砚舟心理失衡。这人言,一天一个变,没必要在意。”
宋迟玉没想到还能从她嘴里听到这种至理名言。
竖起大拇指。
不曾想,这却在接替周老师职务的小姑娘心里扎了根刺,隔三差五在找何珠她们麻烦,一个个都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其实在小姑娘任职前,宋迟玉的直属领导就找她谈过话了,言下之意就是小姑娘找了关系,让她也找点儿关系。比如她那个传说中的教授老公。这种程度的职务调动对于一个大学教授并不算什么大事,可还是被宋迟玉拒绝了。
何珠并没有因此疏远宋迟玉,反而和小姑娘越发水火不容。
宋迟玉不知道小姑娘到底找了什么关系,小姑娘处不下和何珠她们的关系,领导反而找她和原同事保持距离,仿佛她才是一切的导火索。
宋迟玉也认了。
毕竟看着天天何珠她们遭罪,她心里也不好受,从前的古籍修复室有多团结,氛围有多愉快,至今都还历历在目,她也不想因为她而改变这一切。
金属修复室的一部分同事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渐渐在工作上接纳了她,但是平日里大多数时候还是她一个人吃饭,甚至因为她和齐砚舟联系比较少,关于她“婚后不幸福”、“快要离婚”的传言又出来了。
宋迟玉从不把这些话往心里去,专心着自己手里工作。
她这个人对待工作从不含糊,干什么就钻什么,天天拿着仿制品在家里练手,结果她刚对金属文物的修复熟悉起来不久,单位又发布了一个位于大西北的古城遗址考古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