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郑秋还试图和他解释。
“没有什么?一会儿找警察,一会儿在道上找人,怎么,你觉得你把这些人找来我就怕了啊?”洪三指着郑秋道:“不想让老子好过的人,老子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他又冲着齐湛南扬了扬头:“把他给老子绑了!”
“卧槽,洪三你敢——”齐湛南话音未落,就被人用破抹布堵住了嘴。
郑秋和其他人都不约而同想上去帮忙,结果被洪三的其他人拦了下来:“你们想干什么?站这!”
眼瞅着人被他们绑起来就要带走了,宋迟玉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扫到一直追在其他人脚边的罗威纳犬,忽然心生一计,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潜伏到面包车附近,随即猛的拽住罗威纳犬的绳子,大声喝令着转身看向她的众人:“别动!”
洪三的人看到她一个小姑娘牵着一只狗,让他们别动,顿时就笑了。
洪三问道:“你又是谁啊?”
“也是他们那儿的工作人员。”红发青年还记得她。
“你别管我的谁,你们再动他一下,我就要取小狗的嘴套了,到时候咬伤了人,可别怪我。”
洪三在这行待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有人管这只凶犬
叫小狗的,并在还妄想取下嘴套以后,就能让这只狗听话。
“那你给它取了,看它是咬你还是咬我。”洪三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示意其他人继续把小齐爷拉上车。
宋迟玉顾不得其他,蹲下身开始解罗威纳犬脖子后面的皮扣。
强撑着克服对它低吼的恐惧:“小狗,乖啊,我现在把你的绳子解了,救你主人的事就靠你了。”
“千万别解——”黑子一脸恐惧的制止。齐湛南这个是“齐爷”是假的,可这条狗是真的!不然红发青年也不会光是看到狗就往后退了。可这条狗除了齐爷不咬,谁都要咬,而且全是下死口,不然他们也不会给它带嘴套了!她要是真放出来了,第一个就得咬她,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指不定能让它给咬死。
“唔唔唔唔——”小齐爷也急了,挣扎着想要制止,结果被其他人摁得更狠了。
洪三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似笑非笑道:“小姑娘,你可得想清楚,别到时候人没救到,还让自己被咬了——”
“汪——”话音未落,脱离了绳索和嘴套牵制的罗威纳犬,顿时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直接飞身奔着洪三的脖子咬去。
它一口下去,洪三的脖子瞬时见血了。
洪三的人被吓坏了,纷纷上去阻止,结果他就咬着洪三的脖子不撒口,其他人拦不下,只能取去面包车后面的猎枪。红发青年也慌了,“这可是齐爷的狗!你们真要给它嘣了,我们也不见得能好过啊——”
“那就看着它咬死人吗?”洪爷的人举起了枪,对着狗扣了一枪,但是扣歪了,打在旁边的沙地上。罗威纳犬不仅没有怕,反而咬得更狠了。
小齐爷是彻底慌了。
无论是人命还是狗命,都不是他赔得起的,拼命挣脱嘴里的破布大喊道:“丧彪,丧彪,别咬了!要出人命了!”
罗威纳犬听而不闻,不断发出低吼的警告声。
宋迟玉虽然被吓懵了,但还是回过了神,跟着喊道:“松口!丧……”
听到她指令的那一刻,罗威纳犬就离开松嘴,回到她身前,蹬着四条腿都众人对峙。
小齐爷和其他人都一样傻了。
它居然真的会听她的。
郑秋率先回过神,让人从考古工地的值班室里拿出医疗箱为洪三止血,幸好及时制止,动脉血管还没有被咬破,也暗自了松口气道:“你们赶紧把他送到医院里去吧,这要是血管破了就危险了。”
洪三已经晕了过去,不知是吓得还是咬的。
其他人失去了主心骨,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六神无主彼此环视了一圈,红发青年率先做出决断:“先把洪爷送到医院,其他的等他醒了再说!”
“可是这狗——”
“齐爷的狗你敢让它赔啊?”红发青年压着嗓子道:“一切都等洪爷醒了再说!”
“那这个小齐爷——”
“放了,放了,都放了!”
两辆面包车一前一后开走了,直到看见两辆车的尾灯相继在黄沙中消失,宋迟玉才如释重负的跌坐在地上。
摔在地上的齐湛南望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女人真的疯了,你知道——”
“汪——”罗威纳犬脚蹬着地上,对他发出低沉的嘶吼。
齐湛南吓得浑身一颤,猛的闭上了嘴。
罗威纳犬低吼着松开蹬在地上的腿,确定没有他不会有威胁以后,才蹲着地上,摇着尾巴,夹着嗓子对宋迟玉呜咽了一声。
齐湛南:“?”
黑子:“?”
你可是丧彪啊——
不是这个女人叫你小狗,你就是小狗啊——
宋迟玉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罗威纳犬的头。
“我摸摸你哦,你不要咬我。”
小狗不仅没有咬她,还就着她的手,在她手腕蹭了蹭。
齐湛南:“……”
黑子:“……”
郑秋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人到底走了,松了口气,招呼着其他人给齐湛南解绑。
齐湛南被解开了,立刻去捡牵引绳向给罗威纳犬系上,结果他一凑近,大狗就对着他呲牙。
他看向宋迟玉:“你在身上藏火腿肠了?”
不然怎么会平白无故听她的话。
宋迟玉:“……”
郑秋上前打断道:“齐爷,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然你在我们这儿吃了饭,住一晚上再走吧。“
齐湛南丢了面,语气不善:“谁要在你们这住?黑子,我们走。”
“走不了了,车里的油才刚才那伙人下了。”黑子围着越野车检查道。
“什么?”小齐爷没好气道:“一点儿用都没有。”
现在好了。
无论他有多不情愿都得跟着他们去吃饭了。
宋迟玉试探着给罗威纳犬系上牵引绳。
罗威纳犬立刻乖乖趴在了地上,宋迟玉这才发现它是一个女孩子,脖子上还有一个蝴蝶结的项圈,根本不是什么丧彪。
小狗开心活泼跟在她脚边。
齐湛南几次想要把牵引绳想要从她手里拿过来,都被大狗呲牙给恐吓回来了,只能跟在后面紧盯着她。
黑子见他一直盯着人瞧,无声叹了口气。
压低声音凑近他道:“齐爷,我知道人家好看,但也不能一直看啊。”
“什么?”殊不知他心思压根儿没往那边去,就觉得这狗没良心,自己这几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它,结果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和他呲牙,没良心,太没良心。
跟他那胳膊肘往外拐的二叔一模一样。
居然为了一个他见都没见过的女人,对他下达江湖追杀令,导致洪三那种下三滥货色都敢绑他回去挣佣金,这要是搁以前,这种货色敢碰他一个手指头?
难怪说狗随主人呢。
古人诚,不欺他。
“你看她牵丧彪的那只手,戴着婚戒呢,”黑子好心提醒道:“你说你这一天天的。家里安排的你不要,非要跑这么远来喜欢有夫之妇?”
“滚犊子!”小齐爷想起这茬就来气,要不是相那个鬼亲,他至于沦落到今天吗?有家不能回,有富不能享受,跑到这种地方遭人绑。没好气在黑子脚上踹了一脚:“你赶紧让人送点油过来,我在这儿的事要是让我二叔知道,非得把腿给我打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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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砚舟坐在办公室的书桌前,刚刚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便接到从安西打来的电话。
他捏着高挺的鼻梁,闭着眼睛轻轻揉了揉,随即才不慌不急,接起一直震动的手机,“喂?”
“齐爷,”打电话的人顿了顿,“小花和小齐爷都找到了。”
“小齐爷?”齐砚舟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你们平时都这样称呼他的?”
“没办法,齐湛……小齐爷……他喜欢啊。”电话里的人为难道。
他也无意为难对方,“知道了,继续说。”
“好消息是,他俩在一块儿。”
那就意味着狗是他牵走的。
齐砚舟神色一如既往平淡:“然后呢?”
“狗把人给咬了。”
“没把他给咬了?”齐砚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那边的人一时也不敢话。齐砚舟取出一支烟,含着唇间,滑动着火机的砂轮道:“在哪发现的?”
“位于肃洲和疆地接壤的地方,我从地图上看是在一个新坪乡的地方,周围都是茫茫戈壁。”
“为了躲我都跑到无人区去了?”齐砚舟笑着问道。
那人不敢否认:“基本上快是了。”
“恩。”齐砚舟说:“把谁给咬了?”
“你四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