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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婚大师兄后他以身证道_萧竹一【完结】(116)

  “不早了,往回走吧。”

  三人从树下起身,没再耽误,踏上剑就不见了踪迹。

  片刻后,一旁的草丛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季姰的目光落在他们方才歇脚的树下,眉头紧皱。

  还真是冤家路窄,走了没几步又遇到了这个姓薄的,听了他们那番谈论,惊骇之下更是无数思绪喷薄而出。

  听他们话中之意,沈祛机最后还是跟在宗主身边做事了,好像还颇受重用。

  但这种重用明显不是好事。

  她眼前不由得再次浮现出脸埋在血泊里的那个身影。

  不肯低头。

  而且看那薄暄的容貌和身形,明显是比她上回看见更加成熟了些,想来这次的时间是在上次之后,并未错乱,就是也不知道中间的间隔是多久。

  这一次的沈祛机还记得她吗?这两次之间的经历会是承前启后的么?

  沈祛机到底经受了什么?

  季姰心中的疑问陡然增多,焦灼也随之浮上心头。她也顾不得休息了,以灵力护体,拼尽全力赶路。

  华枝春满,天心月圆,露冷雾凝。

  上一次和沈祛机赶路,她路上很是惬意,想歇息想睡觉随时都可以,沈祛机一次也没有催过她,是以照正常的速度慢了许多。

  这一次则全然不同,纵使她不会飞天遁地,只能自己走,但路上基本未停,终于在后半夜,到达沈祛机带她进入拂泠宗的结界裂缝附近,又费了好大的劲摸着石头爬到高处,来到结界边缘。

  这时候的季姰累得连自言自语的力气都没有了,撑着路边随手捡的树枝缓了好一阵,才往前方摸索。

  她记得那处缺口的外面是一棵大松树。

  往前走了几步,果然见到了记忆中的松树,她心下一喜,忙绕到树后,却是一怔。

  那个裂缝竟然被修复了,完整无比,瞧不出任何痕迹。

  不过想来也正常,或许是沈祛机找到了其他从宗门来去无踪的方法,不需要悄然行事。

  可他若有如此能力,为何不彻底脱离拂泠宗,再不回来?

  季姰望着那流光闪动的结界出神片刻,回神之时便循着本能抬头,去看此时的天象。

  毕竟都走到这儿来了,让她再回去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能和之前一样,推算出结界最薄弱的时间,尝试重新劈开裂隙钻进去。

  月离于毕,太微轸北……

  她仰头观察了一阵,在心中飞速推算。

  此时夜深,四下皆静,月光泠泠,落在她皎白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银白的轮廓。

  就在季姰深思之际,身后忽地响起一道脚步声。

  她吓了一跳,骤然回头。

  就见一个白衣少年正冷冷瞧着她,极清俊的脸,漆黑的眼,在月下宛若神祇。

  孤光照雪。

  曾经还有几分稚气的脸此时的轮廓已然分明,神灵骨秀,令人心折,就是通身沁着孤寂的冷,如霜雪积年不化。

  季姰的思绪一下子卡住了,除了直直地瞧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说话,沈祛机也没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瞧着她,没有任何情绪。

  不知这样的面面相觑持续了多久,季姰猛然回神,惊讶出声:

  “大师兄?你还记得我吗?”

  *

  沈祛机,如今仍是沈潋,一言不发地带着她回到了所居的院中。

  季姰跟在他身侧,一直在暗戳戳地打量他。

  现在的沈潋明显不是一个孩童,却也比现实中的沈祛机瞧着小一些,身量更为清瘦,看着和她差不多大,却已经高出她近一头。

  这好像和现实并不完全符合,她隐约记得沈祛t机在月微宫好多年了,不可能这时候还在拂泠宗。

  但她毕竟对天机锁一无所知,不清楚作用如何,可能是虚实交汇。

  进了屋,她便从善如流地往榻上一靠,也不管还风尘仆仆,要顾及沈祛机的洁癖。

  沈潋给她倒了茶递给她,她道谢,他却没什么反应,疏冷更甚。

  季姰见状不由腹诽,怎么这个少年版沈祛机比现实中的他还要冷?看来后来的他竟还真是有所收敛。

  她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四周的陈设,和她之前所见别无二致,可以说除了他这个人之外没有任何区别。

  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她一样,睁眼醒来便跳过了时间。

  “大师兄,你如今在拂泠宗排行几何?”

  她捧着茶杯取暖,率先开口。

  沈潋的瞳仁闻言动了动,瞧着对面梨涡清浅的少女,一言未发。

  自从几年前她无声无息的消失之后,他寻找了她数月。除了练剑,以及伤重难行,都是在找她。

  连觉也不睡,整夜整夜地在外寻找,为此他对拂泠宗的每一寸土地都无比熟稔,却再没寻得她半分踪迹。

  后来他甚至怀疑是宗主,或是那几条狗做的手脚,不惜冒着功亏一篑,玉石俱焚的心思屡屡试探,皆未果。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如果这真是他的幻觉,他想象出来的一场梦,遍寻不得有何稀奇?

  沈潋明白,却也不明白。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不能接受。

  按理来说,对方一切都是谜团,同他也不过只相处了短短两日。

  可为何胸口总是涌起尖锐的痛楚?

  他从不做梦,却从未像后来那般祈求梦境垂怜,是以也曾尝试过一些筑梦之法,了无痕迹。

  如果只是幻觉,为何他再也想象不出来?幻觉凭什么只捉弄他一次?

  沈潋不明白自己在厌恶什么,也不知这陌生的凄惶和钻心的痛意有何凭依。

  直到后来,他无意中拉开抽屉,发现自己的纸鹤多了两只,拆开一瞧,便是一怔。

  那并不是幻觉,不是凭空想象,可他还是找不到她。后来他的范围已经不拘于宗门内,行走各方打探,都无任何线索。

  他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明白这不会有任何结果,可是习惯早已难改。他甚至对重到几乎失去意识的伤有所依赖,只有如此才能暂时绊住他的脚步。

  可是。

  数年如一日,亦是数年。

  她却在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再次出现,和从前并无分别。

  沈潋几乎不能呼吸,熟悉的痛楚再次泛了上来,甚至比之前寻不到她时更甚百倍。

  季姰被他盯得发毛,正要说些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就见他干脆利落地抽出佩剑,毫不犹豫地给心口附近捅了一剑。

  这变故太过突然,季姰被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抢步上前,人还没站稳,先沾了一手温热的鲜红。

  “你干什么!”

  她又惊又怒,嗔声道,手足无措地捂住他的伤口,一手去摸腰间的乾坤袋。

  沈潋垂眸,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鸦羽般的睫毛微垂,遮住了他眸中的不明神色。

  这一次,是真实的。

  在确定这一点的瞬间,他嘴角泛起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

  这两千九百二十四天,似乎也算不得什么。

  季姰正手忙脚乱地解下乾坤袋,两只手却被沈潋一把握住,她一愣,还未及反应,那霜雪气息便骤然倾覆,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在内。

  蜻蜓点水的凉意落在了她的唇上,她不由得瞠目。

  这不对吧!在这儿他们不是刚认识没两天吗?

  少女近在咫尺的眸子清澈见底,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沈潋的脸上泛起极淡的迷醉神情,见她不专心,轻轻地在她唇间轻咬了一下,惹得她骤然回神。

  料到她要做什么,他陡然加重了手上力道,双手锢得更紧。

  少女的唇温软香甜,沁着淡淡的花香,令人一触便再难脱身。

  沈潋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做,似乎趋近于一种本能,想要如此,便也如此了。

  近乎掠夺一般的翻搅、吞咽那香津,却并不能缓解渴意,心中反而有什么在疯长,几乎破壁而出。

  直到季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喘着气将他稍稍推开,皱着眉道:

  “你还流着血呢!”

  沈潋闻言不以为意,薄唇此时的红润几乎能与那血流如注的伤口相比。他俯身,握着她的手覆上那划破的衣襟,径直让她触碰那道伤口,另一只手擦去唇畔银丝,眸色极黑。

  季姰气呼呼地瞧着他,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不知是怒意还是羞恼,眼睛极亮。

  而后就听一声轻笑,沈潋骤然低头,再次衔住那糜烂的榴花厮磨。

  “乖乖……”

  他骤然叹息,声音极轻,给了她呼吸的须臾。

  未待她回答,霜雪之气混着竹叶冷香再次席卷。

  窒息,绵密,如狂风骤雨。

  【作者有话说】

  季姰:不是这不对吧!

  沈潋:还想。

  少年小沈确实有点疯,不过这也因为受本来的他影响,倒生混乱~

  限定黑化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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