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蓝烟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魏茹叹了声，“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阿祁这里你不必担心，没有你的刺激，他会好得更快。”
蓝烟紧咬着唇，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而此刻，沈心已经趴在秦唯寂床边睡着了。
她本来是想坐在这里等苏祁的消息，顺便守着秦唯寂，毕竟他说得那么玄幻的事儿她不可能信，结果没想到，坐着坐着，自己先闭上眼睡着了。
两只手枕着脑袋，偏头对着秦唯寂的方向，睡得很香。
秦唯寂反倒没什么睡意，他本来也不需要睡，坐起身靠在床头，安静的看着她。
她睡得很香，压着半边脸颊，小嘴微微嘟着。
很乖很可爱。
秦唯寂不由得弯了唇，很想亲亲她。
可这想法一冒出来，就被他狠狠压下。
他来这里第一时间找沈遂之的原因很简单，他需要一个身份，需要对这个世界了解，也要正大光明的靠近她。
如今，只要完成对沈遂之的承诺，考上国大，他就能真正重新拥有她。
半年而已，他能忍。
想到这里，秦唯寂干脆收回看她的目光，打开放在枕头边的书包翻出两本书来。
而沈心正在做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唯寂叫了她乖乖的原因，她竟然真梦见了他，梦见他抱着她，不断叫她‘乖乖’。
只是梦里的他穿着打扮很奇怪，真的像是古人，是身着银白长袍，马尾高束的翩翩少年。
少年郎抱着她，将她压到在雪地上，不断在她耳边说：“喜欢你。”
“好喜欢你。”
“想永远这样，亲着乖乖抱着乖乖，永远不放开。”
“我的乖乖，是公主，是女王，就该永远被人捧着抱着，高高在上。”
“……”
沈心被这样的甜言蜜语蛊惑了心神，几乎沉溺在梦境中时，忽然被包里的手机震动吵醒了。
她一惊抬头，看到的便是秦唯寂正抱着书本看得专注。
沈心还没从梦里彻底回过神来，一时间竟没有办法将这正认真看书的少年和梦里抱着她亲吻叫她乖乖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太割裂了。
他察觉到她的动静，目光从书本中移到她这边，“怎么了？”
沈心，“你在看书？”
他歪了歪头，语气玩味，“不是心心说，我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考上国大吗？不然穷一辈子，怎么让我们心心做公主？”
沈心，“……”
对了，就是他这话。
一定是因为他之前说喜欢她，又叫她乖乖，还说了那什么让她做一辈子公主的话她才会做这么莫名其妙不要脸的梦。
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沈心想到梦里的画面，耳根隐隐发烫。
太羞耻了。
她忙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一边拿手机出来一边嘟囔，“你还真是爱学习。”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沈心的手机上显示未接来电：烟烟。
因为她没来得及接，那边已经挂断了。
她忙回拨过去，“烟烟？”
秦唯寂眯眸，又看了过去，便见沈心小眉头揪着，“手术顺利就好，不过你现在走吗？”
“我还在医院呢。”
“不是，是秦唯寂他，他刚忽然昏迷了……”
沈心说到这里，抬眸瞟了秦唯寂一眼，忙又收回目光，“他现在已经没事了，要不你过来病房这里休息一下，有套房有小床可以睡的，这么晚了就别跑来跑去了。”
“嗯，我也有话想跟你说，你直接上来，我们在顶层01号病房。”
秦唯寂闻言眉心收紧，有些烦。
沈心挂了电话便对他道：“烟烟要上来，我和她去小房间里休息，你自己在这里可以吗？”
他“嗯”了声，继续翻书。
沈心忍不住劝他，“你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休息，已经快三点了，别看了，学习也不急这一时的。”
“怎么不急？”
他看都没看她，翻过一页书，声线变得有些冷淡，“我特别急。”
沈心好奇，“你急什么？”
他哼笑，“当然是急着，让心心变成我的公主。”
她面色顿红，他抬眸，看着她红红的脸，弯唇补充，“我一个人的。”
沈心目光闪烁，慌乱起身，“我不跟你胡说了。”
初见时冷漠的少年已经彻底变成了不要脸的少年，她实在无力招架，转身就朝小房间里去。
秦唯寂自嘲的笑了声，继续看书。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是蓝烟上来了。
秦唯寂淡淡的叫了声“进”，病房门便被推开。
蓝烟站在门口朝里张望，秦唯寂也抬眸看过去，语气冷淡，“她在里面。”
“你……”
蓝烟看清秦唯寂那一刻，彻底呆住。
靠在床头看书的少年俊美得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她一时间不敢确定，“你，你是，秦唯寂？”
秦唯寂“嗯”了声，不止声音，神色也格外冷漠。
蓝烟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在沈心听到声音出来，见到蓝烟对她招招手，“烟烟过来。”
蓝烟抱紧书包，“哦”了声，脚步凌乱的跑了过去。
小房间的门再次关上，秦唯寂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烦躁的将手中的书扔开。
电灯泡，真烦人。
房间里，两个女生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了片刻。
蓝烟才忍不住问，“刚那个，真是秦唯寂啊？”
沈心小幅度点头，装作不怎么在意的扑倒在床上，歪着脑袋看她，“怎么了？”
蓝烟走到床边坐下，“也没什么，就是知道他帅，没想到他这么帅！”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夸张摇头，“你不知道，我刚看到他的时候，心跳都快没了。”
沈心愣了愣，“你看上他了？”
蓝烟忙摇头，“那倒没有，就是，他的确太好看了，我这是正常的对美的欣赏。”
沈心这才松了口气，把脸埋进枕头里，“那也没那么夸张，什么心跳都快没了……”
虽然她最开始见他取下口罩的时候，也有种心率过快的窒息感。
甚至直到现在，她也不能对他那张脸免疫，甚至只要想到他就觉得心跳好看。
沈心鼓鼓脸颊，转移话题，“苏祁怎么样了？”
一说到苏祁，蓝烟就蔫了下去，“医生说要观察24小时，只要这段时间醒来，应该就没事了。”
沈心点头，看着蓝烟有些丧的样子，她默了默，“烟烟，你……”
刚开口，蓝烟轻声打断，“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她闭上眼，“以前我也许没办法回答你，可现在我很清楚，我喜欢的还是他。”
沈心坐起身来，同她并肩，“是苏祁吗？”
她点头，“是不是很可笑？”
沈心摇头，她当然不觉得可笑，她只是很疑惑，“其实以前我就觉得你喜欢他，可你为什么又……”
她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蓝烟却知道她想问什么，她低垂着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其实，三年前我想跟他告白的。”
沈心惊讶，“告白？”
三年前，也就是她们chu中毕业的时候？
蓝烟点头，“那天，我约他出来，他失约了。
沈心偏头蹙眉，蓝烟讽刺的弯唇，“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身体不舒服在医院，我便去医院找他。结果没想到身体不舒服的不是他，是一个女生。”
“我亲眼看到他抱着那个女生哄，还说什么别怕，有我在。”
沈心震惊，“不会吧，是哪个女生，你没问他吗？”
别说苏祁从小就黏着蓝烟心里只有蓝烟，他可能会送身体不舒服的女生去医院，可绝对不会抱着人家哄的啊，何况那时候他们也都不大。
“我不敢问，我怎么问？”
蓝烟声音开始哽咽，“我亲眼见到，亲耳听到，难道还会有假的吗？”
沈心无奈，“亲眼所见，亲耳听到，有时候也不一定是真的啊，万一那个女生是他妹妹呢？”
“他没有妹妹。”
蓝烟怎么能不了解苏祁呢，沈心当然也知道，她抓抓脑袋，“那也有可能是别的亲戚什么的呀。”
蓝烟不说话了，沈心又问，“所以你就因为这个，一直拒绝他？”
好一会儿蓝烟才带着哭腔道：“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不敢，后来过了太久，便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心心，我错了吗？”
沈心抿唇。
怎么说呢，也不能说错。
毕竟那时候蓝烟也还小，她一时间没办法接受，不敢面对也是正常的。
而像她说的，这种事当时不问，后来就更难问出口。
两人间的隔阂已经产生，很多时候也不是一个答案能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