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婳冷声,“阁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朝辞门,到底是何居心?”
“我挑衅你们?”
沈心更觉好笑,不过她也懒得争执,只无奈道:“那可能是我这个人太正义了吧,看不得有人仗势欺人,更看不得丑人仗势欺人,看多了,眼睛疼。”
“大胆!”
朝婳身边的朝云紧绷着脸,掌心翻抬剑意出鞘。
被剑气划过的地方裂出道道缝隙,被剑意伤到的人口吐鲜血,根本来不及躲避。
惊呼声四起,整个寻仙楼在这剑意下似乎摇摇欲坠,随时有塌陷的危险。
然而没人阻止,拍卖师也早已经躲得远远的。
可接下来,惊呼声停下了,除去那些受伤的人还在呻吟,其他人都惊惶的看着那间包厢。
这么霸道的剑意,在靠近包厢那刻,却忽然折返,比方才快了百倍的速度朝着台上返袭而去。
甚至还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听到了一声惨叫。
这惨叫不是从包厢里来,而是从台上来。
朝云腹部被自己的剑意洞穿,大睁着眼朝下倒去。
朝婳和朝裕瞳孔都微微收缩,眼睁睁看朝云倒下,朝裕忙蹲下去检查他的伤势。
还有气息。
他正想拿丹药喂给朝云,动作微顿间却是想到。
如果朝云没了,就没人能同他抢朝婳了。
他微眯眸,眼底浮上冷笑。
落在朝云脉门的掌心微微用力,朝云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灵脉破碎,偏头,彻底没了气息。
朝裕这才慌忙起身,神色痛苦,“师弟,没了。”
朝婳脸色大变,然而不等她说话,便听场中传来阵阵低呼。
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身后,似惊讶,又似惊艳的喧嚣。
朝婳心底更加不安。
她轻抿唇,慢慢转回头去。
不知什么时候,她身后竟站了个女子。
碧波清湖为裳,秋水涟漪为神,以雪为肌以玉做骨。
如画中仙,湖中妖。
朝婳睫毛颤抖,手指下意识收紧。
她生来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捧着她纵着她,这是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卑微而丑陋。
在这个不知名姓的女人面前。
她的出现,夺走了所有人的光彩,整片天地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只有她,惊艳夺目。
朝裕自然也看到了,眼底闪过惊艳,随后是强烈的占有欲望。
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朝婳更美的女人。
不,两人根本无法比较,朝婳在她面前,沦为尘埃。
沈心却似乎察觉不到别人对她的注视,毕竟她美惯了,早就习惯了这种出场就惊艳四方的场景。
她只是微微偏头,抱着手臂将朝婳和朝裕上下打量了几番,无辜摇头,“说你们丑,难道说错了吗?”
她轻啧,“在包厢里看着就觉得很丑了,靠近了仔细看,果然更丑。人丑,心也丑!”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朝婳和朝裕肯定会反驳,可面对沈心,这句话竟然无从反驳。
朝婳咬紧了牙根,有种从未有过的不甘恼怒,“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沈心拿捏着装逼的风范,微微一笑,“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
“你……”
朝婳愤恨,到底还是忍不住动了手。
她已经是雷劫期,抬手间便是风云变色,灵力之霸道,让场内人忍不住拿出各种宝物护住自己,连朝裕都下意识退后,拿出护心镜。
唯有沈心一动不动。
狂风随着朝婳的动作吹动她的发丝,发间碧绿丝带以及湖绿裙摆如同湖水波光涌动,惊艳众生。
朝婳的灵力落在她身上那一瞬,她只是微偏头,那道足以毁了半城的灵力便如同方才的剑气一般调转方向,在朝婳放大的瞳孔中,如雷霆般袭上她身,连躲避都来不及。
她闷哼一声,喉间血气翻涌,跌倒在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大气也不敢出。
朝婳可是雷劫期,所以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沈心上前两步,低垂眸,轻飘飘看向跌坐在地,脸色苍白一脸惊惧的朝婳。
她弯唇笑笑,声音压低只有朝婳能听见,“若是朝天玦知道他的徒子徒孙如今竟是这模样,是会助纣为孽还是会大义灭亲呢?”
说完,她满意的看到朝婳眼底的惊悚,沈心挑眉,声音大了些,“今日就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你们朝辞门掌门,朝辞门这些年也嚣张够了,只要他肯在弟子选拔时,带领众弟子下跪,同这些年被朝辞门所害怨魂认错,并保证以后再也不这般随意伤人性命,我就留下朝辞门。”
她说着,微微俯身,看进朝婳恐惧的眼底,声音更冷,“否则,弟子选拔日,就是你朝辞门灭门之时!”
此话落,满场皆惊。
太嚣张了!
这渡心境,竟然有比朝辞门还嚣张的!
沈心没理会他们的反应,只是手指微动,朝婳袖口的金龙便被撕扯而下,碎成了烟灰,“绣金龙?朝辞门配吗?”
说完,沈心终于站直身,却在所有人的不安慌乱中,低柔了声音,“夫君~”
众人都是一愣,随后便见她转身,朝着她身后伸出双手,软绵绵道:“站累了,抱~”
第53章 她一哭,他就慌了
就好像没人看见沈心是怎样出现在台上的一样,也没人能看出秦唯寂是怎样出现在台上的。
所有人只能看到,在沈心转身伸手,撒娇要抱的时候,一道银白身影便已经将她揽入怀中。
毫不在意众人目光,像是抱小孩儿般将那漂亮得不象话的姑娘抱了起来。
也是这时候,其他人才看清了男人的模样。
那瞬间,再次被惊艳到了。
男人三千墨发高挽,银衣如霜雪,容颜如玉琢,眉眼如墨画,可称得上举世无双。
不得不说,在沈心和秦唯寂面前,哪怕是如朝婳这般骄傲的人,也都只剩下自惭形秽,其他人更是不必多言。
这种自惭,绝不仅仅因为两人的模样,还有他们周身气度。
那种感觉寻常人很难形容,只知道他们站在那里,就让人有种想要跪下膜拜的心慌无措。
只有灵力越高,修为越深的人才能明白,这种感觉,叫做臣服。
就如朝婳,哪怕沈心和秦唯寂掩住了自身修为,从头到尾也没有动手,可沈心刚才靠近她时,她还是很清楚的感觉到了那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
秦唯寂的出现,则更加明显。
所以哪怕秦唯寂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哪怕他抱着沈心时温柔得能让所有女人心神颤动,她也不敢生出丝毫觊觎之心。
只有如同附骨之蛆般缠绕在灵魂深处的,赫赫天威,压着人,不得不臣服。
不管是沈心也好,秦唯寂也好,绝对不是她可以招惹的人。
可她,偏偏招惹了!
她闭上眼不敢再看,思绪百转,只能确定这两人绝不是渡心境的人。
或许当真是来自仙境?
而至于上神,她自然是想也不敢想。
面对其他人各异的神色,秦唯寂面无波澜,神色浅淡,只看着怀中人,略显不耐却又明显很纵容的问,“玩够了?”
沈心抱着他脖子,将脑袋搭在他肩上,娇声反驳,“我哪里是在玩,我这分明是在为民除害啊。”
若是以往,沈心会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抱着她很是别扭。
然而此刻,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对秦唯寂撒娇让秦唯寂抱她。
装逼嘛,当然要装到底。
秦唯寂却没她这么多花花肠子,抱她这种事,从妖谷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了。
他只是嗤笑一声,懒得再理会她,转头看向台下,淡声两字:“龙珠。”
早就躲远的拍卖师也已经被台上这番变化惊得发怔。
他想,怕是连他主人都没想到今日拍卖会上会出现这样两个人,连朝辞门都不放在眼里,甚至不需要动手就已经将雷劫期的朝婳打趴。
只是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是哪个仙门还是哪个家族?
渡心境有这般后辈,以往不可能没有丝毫消息啊?
直到此刻,秦唯寂冷声开口,他才从胡思乱想中惊醒过来,也明白这是在同他说话。
也是,现在这情况,龙珠应该是他们得到了。
他正准备开口,下面忽然有人惊呼一声,“我认识他,他是大秦陛下?”
话落,一片喧哗:
“大秦陛下,真的吗?”
“不会有错,之前祭天游行,我正好见过。”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的确是……”
议论声中,忽然又有一道声音传来,“不是,不是有传言说,大秦这位陛下,十岁雷劫后,入了魔道吗?”
此话出,场中忽然诡异的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