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薇暖？
薇暖呀，你怎么来了？
快，快，快进来！”
一改前一刻的凶巴巴，程淑芬笑得脸上像是开了花，那叫一个慈眉善目。
云薇暖笑，微微有些局促。
“阿姨好，我这，我这来得及，也没准备礼物，真是不好意思。”
程淑芬上前拉着云薇暖的手，热情说道：“要什么礼物？
只要你人来了，就是最好的，走，走进屋。”
往家里走着，程淑芬还不忘吐槽沈平川。
“这小王八蛋一向都没正形，隔三差五的就带些狐朋狗友回来，给我那叫一个折腾，今儿个，总算是干了件人事。”
跟在身后被冷落的沈平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妈，你能少说几句吗？
你就不能给你儿子我留点面子？”
程淑芬冷哼说道：“你还要面子？
你这脸皮比城墙都厚，还知道面子？”
“不是，你这……别拆我台行吗？
暖暖还在呢。”
沈平川无语凝噎，这还是他亲妈吗？
母子俩一路吵一路进了屋，客厅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您家的保姆，还挺能干的。”
云薇暖看着沙发上整整齐齐的坐垫，笑着说道。
程淑芬摆手一笑，爽快说道：“什么保姆？
我们家没保姆，就我和老爷子俩人住着，要什么保姆，都是我自己干的。”
说罢，她又扫了沈平川一眼。
“只要这王八蛋不回来，家里就不会脏！”
沈平川：“……”亲妈你不说我几句，你能憋死吗？
你不知道云薇暖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吗？
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拉着云薇暖坐下，程淑芬一边使唤沈平川倒茶，一边与云薇暖嘘寒问暖。
“怎么样？
婆家对你还好吧？”
“我听平川说，你现在也管理公司了？
累不累？”
“你最近似乎瘦了呢，是不是没休息好？”
……听着程淑芬絮絮叨叨的话，云薇暖心里很是感动。
不得不佩服程淑芬的心胸，毕竟她当初在伯明翰，也曾耽搁了沈平川几年，这要是搁有些母亲身上，大约是看到云薇暖就想要骂几句吧。
但程淑芬不，她非但没有骂，反而热情又温暖，难怪，沈平川也这么温暖。
“妈，妈，你能少说几句吗？
你一下子问出那么多问题来，让人家怎么回答？”
沈平川端着一杯开水放在云薇暖面前，还不忘提醒自己的亲妈含蓄点。
被儿子这么一提醒，程淑芬顿时反应过来。
她大笑出声，说道：“你看我这……太高兴了。”
“妈，刚才暖暖在外面，没吃什么饭，你去做点饭菜吧，我带暖暖去和我爷爷打个招呼。”
沈平川生怕亲妈再聊下去，吓到了云薇暖，于是，他给亲妈找了点事情。
一听到云薇暖没吃好，程淑芬顿时就着急了。
“外面的饭肯定不好吃，你们坐，我这就给你们做饭，保证比外面的饭菜好吃多了。”
程淑芬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罢就起身往厨房走去。
“那啥，我妈，就是有点激动，你别往心里去啊。”
沈平川尴尬一笑，亲妈这……太双标了，以往他带朋友回来，亲妈都是爱答不理的。
云薇暖也笑：“没关系，我很喜欢你妈的热情呢。”
“走，我爷爷在后院，咱们去找他聊正事吧。”
跟着沈平川走到后院，只见不太大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云薇暖不认识的植物，仿佛是，草药？
“我们家啊，分工明确，前院是我妈的菜地，后院是我爷爷的草药地，俩人井水不犯河水。”
沈平川笑着给云薇暖解释道。
草药啊！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长在地里的草药呢！“这是，这是谁家的妮子啊？
大川啊，你小子，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老爷子正坐在小凳子上打理草药，看到沈平川与云薇暖进来，他先是一愣，很快就露出喜悦的笑。
这话，让沈平川有些尴尬，他忙说道：“爷爷，你别乱说，这只是我朋友。”
“哼，当我老头子傻呢？
这男女有别，要不是谈对象，怎么能把人家女孩子带回家？”
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颤巍巍走到沈平川面前，举着拐杖，不轻不重在他身上戳了两下。
“臭小子，你是不想给人家女孩子名分吗？
所以才不肯承认人家的身份？”
亲爷爷这话，让沈平川哭笑不得。
这话说的，他倒是想给云薇暖名分呢，但问题是，人家不稀罕啊！“爷爷，您好，我叫云薇暖，是平川的朋友。”
云薇暖主动上前，微微提高声音打招呼。
老爷子顿时笑了，笑得脸上皱纹都舒展开了。
“好，好，你好你好，好孩子，来，快坐下。”
云薇暖上前伸手去扶老爷子，老爷子下意识的，就摸了一下她的脉。
然后，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嗯？
有了？”
沈平川在一旁一脸懵逼：“有什么了？”
“你一边去，别说话！”
老爷子忙示意云薇暖坐下，他细细替云薇暖把脉，神情很是专注。
云薇暖也不抽回手，任由老爷子把脉，眼中满是笑意。
“唔，有了！有了！这得有两个月了！”
老爷子眼中满是惊喜，脸上的皱纹更加舒展了，那浑浊的眼神似乎也变得清明。
“有啥啊？
到底有什么了啊？
你俩，这到底在说啥？”
不明所以的沈平川急得团团转，不是，到底是在聊什么啊？
他为啥听不懂了？
终于，老爷子放下云薇暖的手，目光扫过她的小腹，又看了看沈平川。
沈平川也不是傻子，他在短暂的懵逼后，很快就明白了。
他目瞪口呆看着云薇暖，忍不住喊道：“你，你怀孕了？”
“你小子！这都不知道？”
老爷子拿着拐杖，又在沈平川身上戳了几下，微微有些重，但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沈平川想说，我哪里能知道？
这他妈又不是我的崽崽。
但看到爷爷眼中的喜悦，沈平川忽然很自私的，不想多解释什么。
“爷爷，咱们先来聊正事吧，那个啥，薇暖今儿个找你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岔开话题，沈平川看着老爷子说道。
听到云薇暖有事找他，老爷子忙坐直了身体。
“说，丫头想知道什么？
你只管问，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云薇暖感激一笑，她看着老爷子，沉声问道：“平川说，您当年替厉家夫人看过病？
我，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855章:歉疚了许多年
听到这话，老爷子的神情微微恍惚。
许久，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呀，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了，以前不敢说，怕为家人招来灾祸，但这良心，过不去啊，那是一条命啊！”
老爷子靠在椅子上，闭眼思考，像是在回想当年的事情。
“那年，厉家夫人刚生完孩子没多久，我医术好，一直都给厉家人看病的，所以也算是老熟人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睁眼看着云薇暖，笑道：“厉家夫人真是个好人，那会儿我们家穷，她每次给我诊金时，都多给一些，还三五不时给些吃的用的。”
是啊，从厉中霆与厉岚枫的为人处世，就能知道他们的母亲一定很优秀。
“那会儿她生完孩子，身体一直不好，我隔两天去给她看一次病，但就最后一次，我去时，佣人说夫人吃坏了肚子，一直在呕吐。”
提及当年的事，老爷子还记得很清楚。
“但我看她那种反应，不像是……吃坏肚子，倒像是中了毒，我当时心里一咯噔，就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于是，我问佣人夫人那天吃了什么，佣人却死活都不肯说。”
说到这里，老爷子睁开了眼睛，看着云薇暖。
“你说，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不肯让我看夫人吃过的东西？”
云薇暖心里也是沉甸甸的难受，她没法想象，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在经受那种痛苦时，是如何的绝望。
“当时我就要求尽快送夫人去医院洗胃排毒，因为家里的医疗条件简陋，我根本没办法去给夫人治疗，可，可佣人不敢做主，还说要等老爷回来，才能送夫人去医院。”
老爷子痛声说道：“一条人命啊，怎么能马虎呢？
我当时就打算亲自送夫人去医院，我说，出了事我担着，但几个佣人却死死拦着我，说什么都不让夫人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