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寿一脸警惕，“聊别的？你和我有什么好聊的？你们……没事的话我就走了，我还要去上课呢。”
不等陆天寿跨出门坎，张正源一脚踹上他小腹，硬是将他踹回了屋里，他几乎是从门口飞回房间中央的，落地的姿势很销魂。
“想走？以为这里是你家吗？你以为这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倪宝珠蹲在陆天寿面前，冷笑着说道。
陆天寿被踢得浑身疼，尤其是肋骨处，像是骨折了般，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你……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爸的事情我可没参与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事你找他算账去！”
陆天寿捂着肋骨一直在粗喘气，眼中也渐渐涌上恐惧来。
“陆招娣，还记得吗？”倪宝珠的声音很冷，她用脚踩着陆天寿的手，丝毫没打算留情。
当初，陆天寿每每打她的时候，也是这样踩着她的手指，直踩到鲜血淋漓，踩到她痛不欲生昏死过去，他才会满意。
倪宝珠穿着双小牛皮鞋，鞋底有防滑纹，踩在手上时自然不会舒服，陆天寿又是个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他疼得想要挣脱，却被张正源和史战南两人控制住手脚，他无力挣脱，只能一个劲儿哀嚎。
“记得，我记得陆招娣，她……她是我姐姐。”
倪宝珠听到这话，下脚更重了，“你姐姐，你配叫她姐姐吗？从你会走路开始，她就被你折磨着，从最开始你挠破她的脸咬破她的手，到后来对她拳打脚踢，这些，是不是你干过的？”
陆天寿忙否认，“没有，我没有打过她，我……我和她都是闹着玩儿的！”
倪宝珠一巴掌甩在陆天寿脸上。
“闹着玩儿？你六岁那年，是不是用烧红的铁棍烫她，将她的后背烫出一道长长的伤疤，你不许她治伤，你心情不好时就去抠破她后背伤口的痂，整三个月啊，她后背的伤化脓感染，就没好过！”
陆天寿目瞪口呆，这事儿……这事儿倪宝珠怎么知道的？除了他和父母以及死去的陆招娣，根本没人知道这件事，甚至医生都不知道，因为根本没人带她去医院治伤。
“你……你怎么知道的？”
陆天寿一脸的恐惧，事情的真相与倪宝珠描述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倪宝珠冷笑，“我怎么知道？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和同学打架输了，回家后用锤头在陆招娣脚背上砸了数下，导致她的脚变形，这事儿，你做过吗？”
陆天寿脸上的恐惧之色越发明显，这……这件事连父母都不知道啊，只有他和陆招娣知道，事后他还威胁陆招娣不许告诉任何人。
“看你这脸色，是还记得这件事吧？陆天寿，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你现在心理是不是很害怕？”
倪宝珠凑近陆天寿，神色几乎有些狰狞了，上一世那些痛苦，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忘的。
陆天寿结结巴巴，“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倪宝珠，你是……你是……”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呢？嗯？”倪宝珠捏着陆天寿的脖子，冷声问道。
陆天寿被掐得几乎喘不上气来，“你是……你根本就是陆招娣，这些事只要她知道的！”
这话说出口，张正源的脸色登时变了，他盯着倪宝珠的眼神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了什么秘密。
反倒是史战南，从头到尾一直很冷静，即使陆天寿说倪宝珠就是陆招娣时，他脸上的表情也是纹丝未动，与张正源的震惊截然不同。
“我不止知道这些事，我还知道你偷看她洗澡，还知道你试图玷污她，还知道你收了小流氓的钱，打算用她来抵债，还知道……”
倪宝珠将过往那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一一罗列在这里，那些年里的每一件事，都给她留下深深的疤痕，都给她留下无法磨灭的打击。
“陆天寿，你以为你杀死她，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这苍天轮回，每一个作恶的人都会被惩罚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倪宝珠咬牙切齿说道，她眼眶通红，像是被仇恨侵占了一颗心的可怜人。
陆天寿快疯了，“不可能，不可能，我和我爸一起把她扔进河里的，我看着她沉入河底的，她不可能不死，你……你肯定是在耍诈呢，你肯定是在故意诓我！”
“我耍诈如何？诓你如何？这些事难道不是事实？陆天寿，今天不止我找你算账，还有个人，要给他的妹妹讨个公道。”
说罢，倪宝珠起身后退两步，她没有看张正源，只是说道，“张哥，这小子交给你了，随你处置。”
张正源从倪宝珠身上收回视线，他双拳紧握走到陆天寿面前，冷声说道，“你知道陆招娣是谁吗？陆招娣，是我亲妹妹，你当初怎么折磨她的，今天我就原封不动还回来，她怎么死的，你也怎么去死！”
第275章:恩怨都有交代
第275章：恩怨都有交代
陆天寿到底还是剩了一口气。
不是张正源好心放过他，是史战南将张正源拦了下来，不管陆天寿做了什么坏事，杀人总是犯法的，张正源没必要将自己一生都搭在陆天寿这混蛋身上。
然而陆天寿也好不到哪里去，张正源下手是何等重啊，他几乎浑身骨折，被抬上担架时，身体几乎是以一直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至此，这场持续了十多年的恩怨就此了结，凶手伏法，谁也逃不掉，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做的坏事终将会得到报应。
倪之羽和史远航这边也大获全胜，这一批潜逃至兰城的反动势力无一逃脱，都尽数被他们捕获，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还是那句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医院里，倪迎昧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然而他的一条腿因为受伤严重，再加上在冷库里冻伤，即使医术再好的医生也是回天乏术。
手术室外，听到倪迎昧的腿无法医好时，倪宝珠眼中的泪顿时涌了出来。
“大夫，您再想想办法好吗？我大哥是个军人，他……他要是腿废了，将来还怎么当兵啊？”倪宝珠哽咽说道，以大哥的骄傲，怎么能忍受自己是个残废呢？
大夫无力摇头，“但凡有一丁点办法，我都不会放弃的，咱们已经请到全国最好的医生了，能保住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按照之前的评估，是很有可能截肢的。”
倪宝珠犹不肯死心，还打算再继续哀求时，倪之羽开了口。
“小么，别为难医生了，理解，我们都理解，从我们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连生命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一条腿？那么多军人都牺牲了，你大哥还活着，就是他的幸运。”
倪宝珠泪目，她扭头看着神情肃穆的父亲，哽咽叫了声爸爸。
倪之羽上前轻轻抱住了倪宝珠，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孩子，别哭，你大哥比你想象的坚强。”
倪迎昧的手术虽然成功，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二十四小时。
几人正在重症监护室外等待时，一名警察走了过来。
“首长，嫌疑人陆婵娟生命垂危，提出……想见您一面。”
听到陆婵娟生命垂危，倪之羽的眉头微微皱起，“没有救治的可能性了吗？”
警察摇头，“致命伤是后背那一刀，刺穿了肺部，所以……”
那一刀是陆婵娟扶持了多年的亲弟弟陆新民刺进去的，她以为自己在供养着陆家的香火，其实是养了一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这起案件已经移交给公安机关处理，倪之羽听罢，点头跟着警察一起过去。
手术室里，陆婵娟奄奄一息躺在那里，身边的生命体征监测仪一直发出警报声，医生也是爱莫能助，伤太重了，真的没办法了。
“你……找我？”即使倪之羽恨极了陆婵娟，可还是来了，她要死了啊。
陆婵娟努力睁开眼睛，眼角不断有泪水涌出来。
“碧玉，我想见见……碧玉。”陆婵娟声音虚弱，或许是知道命不久矣，此刻她眼中满是绝望与哀伤，哪里还有以往的狠厉。
倪之羽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我之前已经派人去通知她了，她……不肯来。”
陆婵娟眼中闪过一抹痛，什么？她都……都这样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还不肯来？
“她听说你犯了罪，怕你连累她，所以表明了态度，说与你脱离关系，你是生是死都和她没关系了。”
倪之羽还是将实情告诉了陆婵娟。
听到这话，陆婵娟眼中不断有泪涌出来。
“她怎么能这样？我是她妈妈呀，她怎么能……能不见我？”随着她情绪激动起来，生命指征监测仪开始“滴滴滴”的报警。
与此同时，陆婵娟的眼神似乎有些涣散，嘴角也有血涌出来。
医生奔了过来，开始对陆婵娟进行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