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姜良的意识里挂机时间长，自然推算出她第一时间联系的人。
除了谢兰迪，没有其他人选。
[哦？]
姜良转身猫进通道阴影处。
她要临时抓一个倒霉蛋。
【……】
宿主敷衍系统的本事见长。
通道远处传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姜良绷紧神经。
在对方经过的瞬间，beta一把将人拖到阴暗处, 死死捂着嘴。
一边在心里劝自己跟着大部队离开，一边却忍不住靠近禁区的夏书青：？
想什么来什么？
他立即不动了。
呵呵。
老熟人。
姜良有些无语地松手, 默默举起。
“你来得正好！”
夏书青不管姜良的尴尬, 而是快速道：
“研究院正在撤离, 外围的防御网很快就会打开。”
“你赶紧离开这。”
哦豁。
意料之外的信息。
“所以，你是来通知我的？”
姜良诧异地询问。
这家伙看上去, 不像会背叛研究院的样子。
可惜，姜良并不打算立即改变自己的计划。
大不了换个人下手。
“你走。”
“我不举报你。”
“虽然不知道你和高级研究员有什么恩怨。”
夏书青抿着嘴认真道：“但你给了我解药，”
他嘟囔着解释道：“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
原本准备离开的姜良停下脚步, 转身微笑。
“那你能告诉我, ”
“为什么突然撤离？”
“不知道，是高级研究员的要求。”
夏书青并没有听出姜良语气的揶揄，推了推眼镜道：“他目前的权限比院长还高。”
夏书青对仇白不熟, 但研究院的权限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
“那你们的实验怎么办？”
姜良来了兴趣，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问。
不久前，有些人为了实验要死要活的模样，她可是印象深刻。
夏书青给出意外之外的答案：“大部分强行终止，等换了实验室再重新开启。”
竟然直接放弃治理转移阵地。
姜良猜到仇白想干什么。
她的语气有些冷：
“那，”
“地下的六百人，”
“怎么办？”
“六百人？”
夏书青垂着的脑袋一下就立起：“什么六百人？”
“底下怎么会有六百人，我们研究所……”
他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语气立即变了：
“你，什么意思？”
目前这个研究院里，剩下正式研究员也不到五百多号人。
院长在一次次催，人只会越来越少。
“借你光脑一用。”
姜良对着夏书青伸手。
她不打算去抢谁的了。
夏书青的手环虽然绑定了个人信息，但也取下来给姜良使用。
他只是还在纠结。
什么六百人？
[快速转移数据，并将其压缩打包丢给谢兰迪]姜良在意识中对着系统道。
【马上！】
系统的代码转得飞起。
在系统的帮助下，姜良将拍摄到的实体照片放出一部分。
借夏书青光脑，系统悄悄搭线，把姜良的定位放出去。
用别人的光脑就跟用自己的一样。
姜良没有将细腕表还回去，而是面无表情地让夏书青看了一张又一张的实况。
包括残疾士兵的弥留对话。
“融合实验……？”
夏书青的脸色发白。
“**，他们怎么可以把这个实验放到人身上！？”
研究员难得爆粗口。
姜良的眼神瞬间凌厉。
“以前用什么生物做融合实验？”
“基因相隔很远的异种。”
夏书青和姜良主动解释。
“除了异种母体，其他异种直接融合会产生排异反应，排异反应产生的抗体，”
“就是抗污染素的来源。”
“在你出现之前，抗污染素还没有解药。”
夏书青显然知道很多。
姜良朝他逼近，忽然问个不相干的问题：“那抗污染素的解药，你会给谁用。”
“是他们吗？”
beta早在观察中发现培养舱里的人没有一个拥有精神力。
夏书青被失去伦理的实验冲击得脑子发昏，却还是努力回答姜良的问题。
“不是。”
他的脊背靠在墙壁上，有些颓然道：“解药是为我的伴侣研究。”
“他是前线的战士。”
夏书青眼神中弥漫着温柔的光，“体内污染因子超过阈值后，他为了活着回来见我，”
“主动当了试药者。”
“那时候我才知道，皇家研究室，一直都没有放弃对禁药的研究。”
“所以，研究抗污染素解药，成立项目组也不奇怪。”
“伴侣？”姜良下意识的皱眉：“他是beta？”
她的眼神疑惑的落在夏书青的脖子上。
对方有个黑色的颈环。
“都不是。”
“我们和你不一样。”
这个世界只有beta不需要带颈环。
夏书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相信眼前这个奇怪的少女。
“我是个失去价值的……”
“omega。”
姜良又一次被研究员惊讶。
没想要，居然还有omega在工作。
“除了你，没人知道。”
夏书青不由得解释一句。
他看着姜良故意放给他看的东西，眼神难过。
“这些人，”他难过问：“你会怎么处理。”
姜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她想将人送出去，可目前，自己都自身难保。
她需要助力。
夏书青避开这个难回答的问题。
两人相顾无言。
姜良还攥着对方的光脑不松手。
【宿主，快问他要行星编号。】
系统在意识里朝她喊道。
夏书青从善如流地报出行星编号。
“这是卡柏星际最偏远的星球，KB21778。”
这颗星球连名字都没有。
不知道夏书青犹豫了多久，还是鼓起勇气对姜良道：
“要不，你跟我离开。”
“就当还你监控室的恩情。”
夏书青当然记得混乱因谁而起。
但经过短暂的接触，他知道眼前的少女是有原则的人。
比那个临时降落的家伙好多了。
夏书青在两个陌生人之间，偏向了姜良。
“你真不怕死吗？”
姜良冷声反问。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背叛。
一旦被发现，就研究所的尿性，夏书青怕是得死。
“我不知道。”
少女冷声质问让夏书青痛苦地捂着头。
“就像我不知道禁区里的试验品居然有人。”
“现在你知道了。”
beta勾唇嘲讽轻笑。
研究所的人疯得很。
夏书青脸色泛白，惨笑着放下手，“还不如不知道呢。”
他没告诉姜良，他在皇家研究院的时候，也曾参与过融合实验。
为了研究抗污染素的解药。
后来，好不容易有了点苗头，却又突然被人掐灭。
他和他的伴侣只能重新想办法。
再后来，他们两个被强行拆散，夏书青自己被迫调到星系最偏远的研究所。
“既然如此，”
姜良感受到楼板轻微的震动，立即转身，准备逃离。
她提醒叛变的研究员：“你抓紧时间离开。”
“别说见过我。”
【已经将信息成功发送出去。】
系统在姜良的意识中道。
消息已经传递给谢兰迪，姜良也不需要再用夏书青的光脑。
他们得抓紧时间离开。
“你不走吗？”
研究员隐没在阴影中，眼神灼灼地紧跟着她，执拗得可怕。
姜良平静看了他一眼，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情要做。”
beta只是想借某个研究员的光脑。
对她来说，用谁的都一样。
——
卡柏星系和第五军团的交界彩色星云带。
和角砾职位一致的家伙，正试图劝住率兵出击的alpha。
“我们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
体型不输给角砾的人按住他，沉着脸认真分析道：“那是卡柏怒的地盘。”
“为了一个学生不值得。”
他叫杨茂源，对营救姜良持中立意见，顺手救了也可以，不顺手就算了的那种。
但他不支持角砾越界，
角砾身上虽然有准将代理调令，但，这些和他一起护送调令的家伙并不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