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确定姜良的精神力受损程度。
王清变脸极快, 率先走出办公室。
“王老师出于安全隐患考虑, ”巴康年看着王清的背影啧了一声，轻拍小鬼的头。
“她倒也没有坏心。”
“乱吃这事就翻篇了, 你别再提。”
他示意姜良收敛点，别再刺激王清。
“不要不识好歹。”
姜良连忙点头。
巴康年能理解beta的想法。
适口性一般的东西吃久了，总会有人想发疯。
他从前线退下来后, 被分配来做十一区食堂的厨师长, 对这方面的感触颇深。
姜良不是唯一一个尝试不知名食材的人，却是稀少的无伤例外。
所以，食用未知食材的缺口不能开。
既然不能在人前做饭, 那在人后总可以吧，
姜良边走边琢磨着，就想开口问厨师长能不能借用食堂。
与姜良并肩而行的谢兰迪余光一直在她身上。
他见beta走神一会又回神，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安静。
谢兰迪生怕走着走着，姜良口出惊人，又把王清点炸。
虽然，王清名义上只是体能老师。
但她也是新生的综合管理人，类似于教导主任一般的存在。
能让alpha教官收回惩罚，做出让步也不容易。
姜良耸肩，用眼神示意自己会安静。
可她还是被谢兰迪跟巴康年夹在中间。
几个alpha中间夹着一个beta，不知道，还以为押送什么重要犯人。
王清的动作很快，她一早就预约了十一区的精神力检测室。
等到目的地时，他们刷了身份铭牌就能进去了。
精神力检测室是一间复式结构的房间。
做精密测试的仪器足足有两层楼高。
一行人刷开门禁，从二楼进去。
非测试人员只能在二楼观察室中等待。
徐策连带着姜良和谢兰迪从二楼走下去，来到专门测试精神力的仪器前。
他示意beta先站在巨型圆柱的中间。
姜良顺从地站上去。
徐策连准备往她的脑门上链接极细电极，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我有点好奇，摸底测试时，模拟舱判定你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
新生只需要进行一个大致的阈值测算即可，专业的检测一般在二年级才会做。
但，专门的精神测试与在模拟舱不一样。
姜良看着像徐老师手里那针灸针一样的东西，咽下紧张，老实回答道：“我记得是A。”
她感觉脑门一圈都有微弱电流的刺痛感。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徐策连了然，露出安慰的笑容：“有可能精确测算后，你的等级不到A级。”
他已经算委婉了。
不是可能，是必然。精神力自爆必然有损精神体。
只不过，总得给新生留点希望。
姜良不解，抬眸问：“为什么？”
徐策连边调整仪器启动前的数据，边解释：“因为你抽出来的那部分精神体已经回不来了。”
他接着解释道：“每个人的精神体就像一张固定大小的纸张。”
“撕少一块，就变小一点。”
姜良沉默，内心复杂。
她回想当时的紧急情况，只记得精神体的确隐隐作痛。
里面的种子也膨胀得发疼。
姜良链接完装置就被徐策连塞到圆柱的中轴。
仪器关闭，透明面板亮起。
徐策连在外面指挥：“好了，现在开始释放你的精神力。”
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进来。
姜良按照徐策连的引导，开始释放精神力。
扎进太阳穴中的极细电极微微发热。
姜良的表情变得有点吃力。
“可以闭上眼睛，”徐策连鼓励道：
“不要害怕，大胆释放所有精神力。”
“能展开精神体最好。”
仪器外，虚拟屏幕上代表精神力阈值的曲线图不断上升。
姜良按照引导把眼睛闭上，可她眼前一片漆黑。
发热的电极又快速冷却下来。
徐策连：……？
他连看着跑到一半不动的曲线疑惑。
精神力这就释放完了？
虚拟屏幕上的数值只停留在C＋。
模拟舱测出A级，如今换了更精密的仪器，反倒连B都没有。
自爆导致她的精神力连降两阶？！
徐策连的脸色不大好看。
“休息一下。”
姜良睁开眼睛，与仪器外的老师对视。
她不由得有些茫然。
怎么了吗？
徐策连问她：“使用精神力的时候，在想什么？”
姜良如实道：“什么也没有，脑子里一片黑。”
“还记得精神体如何出现吗？”
姜良摇头。
连精神体具体什么样子，她都不清楚。
她只知道种子的大致模样。
徐策连在仪器外好一会都没有任何动作，脸色复杂。
没想到姜良的精神力阈值下降了这么多。
简直跟见鬼了一样。
如果阈值低于A级，精神力再特殊，也没什么用。
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棵好苗子腰折。
姜良心里捏了一把汗。
她不会变成傻子吧。
而仪器外的徐策连眉头紧锁，看着数据犹豫，要不把beta弄出来重新测一遍？
从老师脸色不对开始，姜良就一直屏着呼吸。
谢兰迪将徐策连的犹豫看在眼里。
他走到仪器前，拿起对话器。
“姜良，”
“不要有压力。”
omega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进来，他说，“回想你第一次接触植物时的场景。”
“感受到了什么？”
“别慌，”
“再来一遍。”
听到谢兰迪的安慰后，姜良呼出一口气，闭眼照做。
种子出现，而后，吞噬。
一股难以言喻的波动从姜良的身边微微散开。
徐策连连忙盯着曲线图，惊讶地抬头。
姜良的精神体缓缓出现在面前。
那颗小小的种子已经变成一棵充满生命力的绿芽。
？
真就见鬼了。
徐策连看着不断往上攀爬的曲线，心跳加快。
他第一次看见一个学生的精神力忽高忽低。
现在居然还能精神力具象化！
所有猜测在这一刻都被推翻，姜良的精神力阈值曲线升过A猛地冲向S。
S级。
观察室里，王清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
姜良精神力自爆之后，阈值居然还能往上提升。
而这样具有天赋的学生，居然上了特权白名单。
是她真的老了吗？
王清默默捂住自己的心脏，隐秘地看了谢兰迪一眼。
真不理解特权军团想干什么？
谢兰迪被注视的瞬间就抬头看了回去。
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他知道王清在想什么。
按照菲利斯的定位，姜良已经能算天才预备役。
反倒最终的精神力检测结果，在谢兰迪的意外之外。
比他预计的情况好太多。
巴康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的心情跟着不稳定的数据起起落落。
好在好苗子还活着。
既然精神力没有损伤，巴康年就带着人去往食堂去。
毕竟，他们还没有亲眼见识到beta精神力的特殊。
口说无凭，那就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
接触未经处理过的食材挪出处理室需要做些准备。
巴康年带着两个老师去处理室，留下姜良和谢兰迪二人在旁边等待。
“刚刚老师的脸色好难看。”
姜良跟谢兰迪站在实验台边缘，吐槽道：“吓死。”
简直幻视病人看见眉眼压低的中医。
“具体是为什么嘛？”她问。
谢兰迪只好把当时的情况再复述一遍。
“可能是你的精神力特殊，”
“一开始只能停留在C+，徐老师还以为你废了。”
“好在后面升上去了。”
“升回A级？”姜良又问。
谢兰迪嘴角带笑，摇头颇为自豪道：“不止。”
“S级。”
“哇哦。”
姜良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夸张道：“那我岂不是天才？”
“后面那个天才。”
王清的声音幽幽冒出来：“过来一下。”
姜良僵住，讪笑着回头。
她能把刚刚那句话撤回吗
试验台上，巴康年也没有拿陌生的食材，而是姜良之前处理过的粉果。
他单手将西瓜大小的未经处理的粉果放到检测仪下，直接测出来的污染值为67。
严重超过可食用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