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吗?我没看见,能穿就行呗。”燕九如不以为然地道。
陈茵:。。。。。。
换的时候都不瞅瞅就往上穿吗?
呵呵,男人啊!
陈茵知道他这阵子忙,还是心疼占了上风,自己去卧室给他找条能换的。
也顺带着,把每一条都给拎起来检查了一遍。
果然,还有两三条不是脱线了、飞边儿了就某个部位破个小洞。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但现在的棉线质量一般,指不定那天就成了大窟窿。
陈茵把短裤丢给他,道:“赶明个在出国你自己买几条好的穿。”
燕九如大咧咧:“穿里面的怕啥,反正只有咱俩能看见。”说完,他还坏心眼儿地朝媳妇一挑眉。
陈茵一拧身,懒得理他:“抓紧洗,一会儿妹妹他们回来了。”
***
吃饭的时候,燕九如和陈茵说起要提前几天去穗的事儿。
“15号开展,我们提前五天去布展,我们打算买8号的车票,完事儿后我先回来,其他人留着收尾,这样来回也得将近半个月。”
“家里没事儿,你放心。”孩子都大了,也算懂事儿,她自己能带。
燕九如轻咳一声,“我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请一周假,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参展。。。。。。”
陈茵很快反应道:“你的意思让他们在展会上开小汽车?”
“嗯,”燕九如瞅瞅几个孩子,“没有人比他们更合适了。”
陈茵想了想,孩子们请假都好办,主要是她的课程耽误一周的话,得仔细筹谋筹谋。
“那我回头安排一下看看。”她没直接反对这就很给面子了。
毕竟大三的课程都是专业课,占比很重,耽误一周得补好几门课。
***
出差前一天晚上。
陈茵亲自给丈夫收拾行李。
她怕了这个不走心的人。
万一真给她穿着破洞裤衩、背心啥的被一起住的同事看见,他们俩都得成厂里的“模范夫妻”了。
她可不想要这个名声。
陈茵脸颊微微发烫,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可她真没怎么认真地对待过他的裤衩。
以前穷的时候穿的短裤都是比较松的,没现在这么紧身。。。。。。
穗城在南方,这个季节只会更热。
新买的内衣裤已经洗过一水,陈茵特地拿了个此前他从国外买东西带的包装袋给装起来塞进行李箱里。
“半袖上衣给你带五件,有两件是新买的,到了那边要是不够穿自己抽空再买两件。”
“我听南方的同学说那边都穿到膝盖的大裤衩和半袖衬衫,就是不知道你们在展馆能不能行?”
燕九如道:“听说今年里面有空调了,不会太热。再说接待外商得穿正式些,咱们热,参观的人也热。”
陈茵又给他皮夹子里装钱票。
“带多少合适?”
虽然厂里负责一应支出,但厂里也是燕九如出钱,所以,自己身上怎么也得带些备用的。
燕九如摸摸下巴,“这个不好估计,先带两千吧。回头不够,我给你拍电报,你给我汇款。”
“也行。”
燕九如还美滋滋地道:“听说那边的市场很活跃,到时候要是能抽出空来,咱一起去逛逛。”
***
从燕城到穗城已经开通了特快列车,燕九如一行人8号上午从燕城坐上火车,9号傍晚到达穗城。
虽然想法买的硬卧车票,但是,火车越往南边走越闷热,车厢里的电风扇还不如开着窗户通风。
怎奈,风也不是北方那种飒爽的风,而是有气无力的软风,根本不凉快。
几个人出了站台,抬头张望,果然看到有人举着“广交会接待”的牌子在来回走动。
现在虽然骗子不少,但这种大型活动还是没人敢假冒的。
燕九如等人过去询问了一番。
说是接站,其实是问询指点。
因为他们报名太晚,也就啥啥都迟了一步,会议指定住宿的招待所已经没地方了。
“那我们怎么办?”后勤的老佟强压着脾气跟对方问。
举牌子接待的是一男一女,两人累了一天了,要不是晚上还有两班半夜达到的火车,他们早下班了。
现在这种接站也没加班费。
对方态度很一般,他们的穗普话对燕城来的人有些难懂。
“吾地都唔知嘞,自己諗办法啦~”
这时候保安部的郭建军挤上来,给男的递了跟烟,用广谱话跟对方道:“兄弟,帮帮忙啦,我们要在这里呆半个月啦,有机会出来玩儿啦~”
反正他跟反对一阵“啦”关系,对方指点他们展览馆离车站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
他们可以先去那附近各家招待所问一下。
要是不嫌贵,跟前的友好大厦肯定有的住,不过能不能订到房间就看他们有没有关系啦。
人家烟也不白抽,还叮嘱他们不要坐火车站广场上拉客的三轮车,“专门宰你们这样外地客,几步路啦,不需要坐车啦。”
几人谢过对方,抱着包,拖着行李,往流花路展馆方向走去。
***
几个人都是第一次来穗城,南边的风土人情跟北方大大不同,他们拖着行李边走边好奇地张望。
“啊——”
突然,市场部的小王一声惊呼,“包,有人抢包!”
随即拔腿朝着一个瘦小的正钻进人群的小偷紧追不舍。
郭建军匆忙中和厂长对了个眼神儿,小王的包里有一些单位的资料啥的,他把行李一丢,也紧随其后。
咋也不能让女同志单独去会小偷啊。
“你们就在这看着行李。”
燕九如交代一句,却朝另一个方向追去。
他身高腿长,神识早早锁定了目标,身手敏捷地躲闪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丝毫不显阻滞,没几分钟对方就无路可逃了。
他站住脚,转身瞪着燕九如:“*&%¥#,唔系你再咁落去,我反面!”
“包还我!”燕九如伸手,才不在乎他威胁啥。
这么热的天,对方被追了半条街,估计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火气上来了,骂道:“吊你拉姆。。。。。。”
话音未落,就薅住了命运的后脖领子。
对方倒也机灵,身子一蹲一缩,打算来个金蝉脱壳。
不过,壳显然是没脱成,反而被人锁了咽喉,“放手啦~给你啦~”
原来也不是不会说点普通话。
不过显然有点晚了。
燕九如毫不客气把人拎起来,一把拽过小王的背包,扫了一眼,东西应该没少,就拎着人大步往回走。
人群里几个神色异常的男子分散着,缓缓尾随上去,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就包抄了上去。
燕九如轻蔑地瞥了眼,抬手把包丢给另一个跟上来的安保同志,随后把小偷一手刀砍晕丢在地上。
他朝那几人勾勾手指,嗤道:“抓紧时间,一起来吧。”
他早发现这些人是一伙儿的了,不过是一群混混,别的旅客可能怕这些人,他们可不惧。
他这一淡定,包围的几个人不淡定了。
他们互相瞅了瞅,“唔系啦,踢到铁板喇!”
燕九如可没工夫等他们商量啥个结果,轮胳膊冲上去“乒、乓”几下,五个衰佬哎呦叫着抱着胳膊腿倒在地上。
这时,郭建军也跑了过来,惊讶道:“怎么快就都撂倒啦?啧啧,行,厂长你去忙吧,这边交给我俩。”
安保都是当兵出身,此时二话不用说,上去先抽了几人的腰带,把手捆起来,连同晕倒的串成一串,押着回到广场上。
其他同事已经报了公安,他们回去正好跟车站广场的公安走个碰头。
***
一行人被请到车站派出所做了笔录。
小王确认包里的东西没丢,她不好意思地对大家道:“都是我不小心,领导提醒过大家,我、我没想到会这么。。。。。。”
佟主任安慰道:“要不厂长怎么特地带上安保部的两个同志呢,就是早听说这里火车站小偷小抢的特别多。公安都抓不过来。”
一边做记录的年轻公安也道:“你们这几个伸手不错啊,这些小偷都是成团伙的,少则两三个,多的五七八个,都是互相配合的。
他们往往是一得手就把东西转移给同伙了,就是抓到这个人没有赃物和证据,也关不了几天就放了。”
像这位同志这样,不但发现了目标转移,还一己之力干翻一个小团伙,可是很难得的。
这些人身上可都搜出刀具啥的了。
***
在笔录上签完字他们告辞出来。
燕九如路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所长办公室有人。
他眉头一扬,示意同事们在外面等着。
在年轻公安诧异的目光中,燕九如敲开所长的门,没多久,所长亲自地把他送到门口,握着手亲热地道:“有什么事儿只管来找我,不用客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