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见这家人虽然有些好奇地张望却半点没有拘束的样子，便心知这家人是见过世面的，当下堆起笑脸，亲自给介绍菜品：“咱们店里肉菜不限量，吃多少点多少。”
燕九如不由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还是笑眯眯的，心里有数了。
这老板肯定是有特殊渠道，不然，现在肉类供应虽然比从前充足，也没到不限量的地步，平时买肉还得凭肉票呢。
有老有小的，燕九如点了一个鱼肉白汤锅底，一个鸡汤锅底，“菜品的话，雪花牛肉两盘，羊肉两盘，鱼丸、猪肉丸、木耳、山药片、鲜蘑、宽粉都来一份，香菜，油菜，油豆腐，鹌鹑蛋。。。。。。”
一家人吃得扶着肚子出来的。
果然，不考虑价钱的话，好吃的东西还是很让人满足的。
***
隔天，燕九如去到厂里。
他召集了郭队长和丁助理、朱副厂长等核心管理层关起来门来秘密开了个小会。
会后，大家脸上多云转晴，各个干活的劲头更足了。
燕九如也看看时间漂亮国现在应该是晚上九点多，他忍不住给陈茵打电话。
陈茵刚洗完澡出来，正在擦头发，听到电话响丢开毛巾就去接电话。
这个时间打来的，不是孩子就是孩子爸爸。
果然，听筒里传来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她整个人都跟着柔和了。
恶意收购的事情有了重大进展，燕九如才把这事儿给陈茵说了一下。
陈茵默默听完，嗔怪道：“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哪怕帮不上你什么，打听打听也好啊？”
“不想让你跟着担心么。”
陈茵不乐意了，“这话就不对，什么就我跟着担心？我担心不是应该的么？”
她叹了一声，“我只是出来读两年书，又不是分家不过了，你的事儿跟我的事儿一样，知道吗？
还是你觉得，我这里有事儿也不想让你担心，也都不跟你说？”
“那不成！”燕九如闻言立马支棱起来了。
“不都一样？”
“好吧，”燕九如想想也有道理，妥协道：“我以后会跟你说的，你可不能瞎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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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跟陈茵提了股票的事儿，“要是能抽出空来，你找些资料看看，我估计照这趋势，国内早晚也得学进来。”
陈茵还真知道一点，“我跟导师去硅谷那边的项目学习的时候还真听说了一些。
这里好些企业都搞股份，然后上市什么的。
说到底就是把公司估个价然后打成多少股，每股定个价格出来跟大家借钱发展业务，买股票就等于借钱给公司。
公司发展形式好，这个股票就比刚买的时候值钱，可以趁着价高转卖出去，小挣一笔，也可以长期持有等着分红吃利。”
“不过听说也有被人操控的风险，高低都不是按照真实价值的，就像你说的那个什么恶意收购，肯定也会有。”
“改明个有空了，我也研究一下到底什么套路。”陈茵觉得技多不压身，自己有这个便利条件，如果不好好研究一下，回国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两人抱着国际长途说了半个多小时才挂。
燕九如这下心里彻底熨帖了。
到底不是从前高居九天之上的魔尊了，他现在不论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要是不跟人说说，心里总觉得憋得慌，可也不是谁都能说的。
还得是自己媳妇，好的赖的，哪怕她不能提供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他也觉得松快许多。
这就是人呐！
***
十月下旬的时候，飞鹰厂的职工住宅项目批了下来。
主要是他们要的地方在荒郊，也不涉及拆迁啥的，连农田都没有，又是职工保障住房，一分钱不用国家出，上面批得自然是快。
只不过，建筑材料方面，遇到些困难。
附近的窑厂傲气得很，拿着钱排队都买不到砖瓦！
佟主任黑着脸道：“我都给他们管事儿的送两回礼都没个准话儿，以前咱们去买砖瓦可不这样。”
他怀疑对方故意使绊子。
燕九如就费解了：“烧个砖瓦很难吗？
我们自己要盖住宅还要扩建工厂，用量肯定不小，实在不行咱们自己建个窑自己烧砖瓦，还省得花钱买了。”
大家互相看看，好吧，厂长一言不和就自己干，他们也都适应了。
佟主任摊手道：“问题是咱也不会烧砖啊！”
烧个砖瓦还能比炼器难么？
燕九如一挥手，“你们发动群众，看看厂里有没有人会的，或者干过烧窑的，给我说说。”
还真别说，厂里保卫处就有两个人当兵前在老家窑厂干过的，一个烧过砖，一个烧过盘子碗啥粗瓷器的。
此外，工人里也有几个会烧窑的，砖瓦都干过。
燕九如跟几个人详细问过，心里有了合计，然后带着人在附近找了几天，找到一处有黏土的地方，就地建窑厂，自己烧自己用！
而且，他神厉害了，指点着抽调出来的工人建的窑，烧出来的砖瓦甚至比他们在原本窑厂买的还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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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想借机拿捏一把的窑厂听到消息都惊呆了！
“你不是说他们买不到砖瓦，回来还得来求我们窑厂么？
这下好了，他们自己烧了，几万块的业务就这么丢了！我怎么跟厂里交代？”
负责砖瓦业务的窑厂冯副厂长都气死了，对着小舅子一顿吼。
要不是小舅子拎着茅台让他抻着不给飞鹰供货，他会这么被动么！
“年底我本来有可能往上提一提的，现在好了，不挨批都不错了！”
韩卫星被姐夫骂了一顿，气呼呼地去找托他办事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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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转两转，到了梁燕这里。
“你说什么？竟然没成？你可是收了两百块的好处费，就这么办事儿的？”梁燕一听还不高兴呢，她逮着对象顿怼。
还跟窑厂交代，她还没法跟斯蒂芬交代呢。
梁燕对象耸耸肩，“谁能想到呢，飞鹰那个厂长不走寻常路啊，他竟然自己搞了个窑厂，自产自销！”
如果燕九如在这里就会发现，梁燕的对象可不就是开火锅店的老板么。
梁燕深感挫败，对这个跑去干个体的对象越发不满了，不由恼怒道：“那你还等什么？去找人去投诉啊！
飞鹰不是汽车厂么，他们有啥资格自己烧窑？”
第152章 圣诞节（补） 那斯蒂芬一看就是个油腻……
资格不资格的, 反正飞鹰厂就这么干了。
上面有人来查问，朱长兵就背着手喷人：“您哪年工作的啊？您这经验不行啊！
不用说满玄国，就这京城随便几个大厂, 您去了解一下, 哪家下面没几家三产的？”
然后他用当兵时候的锐利眼神直楞楞地盯着对方：“您这工作怎么来的啊。。。。。。”
来人都吓跑了。
不跑不成, 这都快被对方喷成没工作能力了, 接下来指不定就要说他德不配位了。
在体制内工作的, 别看有时候呼哈地挺神奇，其实也挺脆的, 一旦别人硬刚, 对方还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也挺怕的。
小心谨慎是大多数公职人员的外壳, 至于内里啥花样都有就另说了。
反正，被指使来处理投诉的小职员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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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燕几次三番出手受挫, 整个人都颓废了。
倒是斯蒂芬不但没怪她，还特地带她去了燕城友谊商店，用外汇券给她买了一块高档名表以示安慰。
他道：“Rose，你为工作受了委屈, 你的努力我看到了，这个请你务必收下。
你知道了，公司在这样古老而不开化的地方开展业务十分艰难, 但困难总是会克服的, 请不要灰心。”
梁燕刚出来工作没多久, 本就爱慕虚荣的她, 带着对外商十二层厚的滤镜放弃了国家安排的工作，一头扎进了斯蒂芬制造的光鲜靓丽的外商代表处的漩涡。
原本接连受挫的丧气在斯蒂芬把一千多块钱的手表戴在她手腕上那一刻就化作烟尘消散了，只留下了对斯蒂芬的感激和对名贵手表的喜悦。
她立马对斯蒂芬保证道：“斯蒂芬先生, 请您放心，我一定再想办法，让飞鹰搞不下去，我们在出手收购。”
她的能力不够，她妈妈可以啊！
***
梁燕戴着闪烁着钻石光芒的手表回家找她妈。
“妈，这事儿你可得帮我，我们老板可是非常看重我的，如果这事儿办成了，圣诞节我就能跟老板出差漂亮国了。”
王丽珍似乎没听道她在说什么，眼神定在女儿的手腕上，道：“这表多贵，你刚上班几个月就买这么贵的表？”
她自打调到外经委上班，好东西也见过不少，自然知道这表价格不菲。
她自己手腕上带的还是块沪产手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