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茵果然不错,在他的辅导下,打出的最好成绩是八点五环,很不错了。
如果说固定靶成绩还差别不那么大的话,移动靶就把成绩拉开了。燕九如一骑绝尘,把其他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
训练回来,陈茵脱了衣裳后,燕九如才看到她雪白的肩膀已经一片青紫了。
燕九如赶紧找出药酒,把掌心搓热,倒上药酒给她揉搓:“忍着点疼啊,这得揉开,不然淤血了。”
陈茵还是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你轻点儿。”
“太轻了不行啊,宝贝,这已经不重了。忍忍啊~”
这天,大部分人家都是这个情形。
燕家几个男人都是燕爷爷给揉的。
燕爹和燕九如都忍着没吭声,如山平时还好,这时候疼的鬼哭狼嚎,还想跑,被爷爷一把捉回来继续搓。
如松和如月在旁边没心没肺地乐得嘎嘎的。
如山朝两人比划道:“你们等着,你们也有这一天。”
俩个小的:略略略~
***
燕九如和陈茵等二十几个基干民兵参加了公社的集训,几轮考核选拔后,燕九如和另外四个人参加了县里的民兵大拉练。
又半个月后,燕九如等五人踩着初雪回到了大队。
与此同时,他们的成绩也一起带回来了,其中燕九如获得全县民兵个人成绩第五,团体成绩第二十三,是红星公社民兵史上最好成绩。
小别胜新婚,小两口免不了几番深入交流。
“。。。回来前几天,在县里接到消息,工作的事儿有眉目了。”
“哦?给你安排了什么工作?”陈茵立刻翻过身,眼里亮晶晶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嗯,可能是听说我的枪法比较好,干别的浪费了,一个岗位是京城某派出所干警,”他顿了下,接着道:“还有一个是某研究所保卫处的干事。”
陈茵蹙着眉,“这俩有啥不一样?”
燕九如笑道:“是不太一样,干警是公安系统的,那个研究所隶属军队的,保卫处是军籍。”还有一个,他没说。
“那你喜欢哪个?其实,你高中成绩也很好的,未必就要干这个。”
陈茵知道他爱摸枪,她也喜爱射击的感觉,但那跟以枪为职业不一样,跟枪打交道的职业就没有不冒着生命危险的。
唉,但她也知道很多事,由不得自己选择。
燕九如沉默片刻,道:“如果要在这两个里选,我可能会选保卫处的吧。”
“对了,你的工作有三个选择,想不想听听?”
陈茵白了他一眼,躺回他胳膊上,手指在坚实的胸膛画着圈儿,低声道:“你说,我听着呢。”
燕九如抱着人亲了亲,安抚道:“你要对我有信心才行。嗯?”
陈茵却难受的吧嗒吧嗒掉起金豆子,好像他明天就要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似得。
燕九如随手摸了个东西给她擦眼泪。
陈茵躲了躲,待看清他手里的东西,顿时就是一巴掌,压着声道:“你拿什么给我擦的?!你这个坏蛋!”
一顿粉拳捶下来。
燕九如边躲边匆忙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这,呃——”
“噗嗤~”他自己都乐了,忙赔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眼拙,我换个东西给你擦啊~”
“滚~”
两口子打闹了一番,陈茵气哼哼地重新躺下了。
燕九如赔了好一通礼,才获准进一个被窝儿。
他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可想到。。。。。。他还是忍不住伏在被子里又吃吃一顿笑。
陈茵气得狠狠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可惜,这人练的皮肉紧致,根本掐不起来。
燕九如强忍着笑,握住她的手,道:“。。。你的工作呢,一个是跟我同区的图书馆管理员,很清闲,书随便看,可以带孩子;
还有一个是京都大学后勤管理处科员,这个按时上下班,大学有自己的附属托儿所,幼儿园,小学,初高中都有;
还有一个。。。。。。”
“不用还有了,大学这个就很好。”
陈茵可没那么大的心,自己就高中毕业,没机会上大学一直挺遗憾的,现在有机会在里面工作,还想啥自行车啊?
燕九如摇头笑笑,还是继续道:“最后一个是某区人民银行的办事员,也是不错的。你可以多衡量一下。”
“对了,过两天咱俩得去京都一趟,去那边跟相关单位对接一下,然后把岗位定下来,人家单位年前得把这事儿安排下来了。”
第44章 启程了 两人看着手表的时间,在十点二……
出发前一晚, 燕九如和陈茵被老丈人喊去说话。
陈书记也是叮嘱一些注意安全之类的老话。此外特别提了上面政治形式复杂,他们这些小虾米要谨言慎行,不要参与等等。
最后, 交给两人一封信和几根小黄鱼, 神情凝重地嘱托道:“。。。是我参加革命时候的老首长, 对革命、对党忠诚无比, 慷慨仗义, 而且打仗非常厉害。
。。。子弹打伤了肺部,一直咳血还坚持指挥战斗。。。就这样的一位老将军, 听说前阵子被人迫害。
我辗转收到消息, 说连警卫员和医护都给撤了,药品也给断了, 跟上面的通道完全被截断,有人这才千难万难往下面送消息。”
他叹口气, 道:“我当年只是队伍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干部,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功臣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上,而是被自己人残害死。”
“这是地址和联系人,有可能的话, 想法子去看看,照应一下。不计手段,先把命保住。”
燕九如看着老丈人又气愤又难过的样子, 见他摩挲着信, 最后还是对两人道:“量力而行吧, 这事儿风险太大, 自己安全要紧。”
燕九如接过信揣起来,把小黄鱼推回去,道:“爸, 你放心,只要人还有口气,我们指定想法子。”
再多他也没说。
魔尊大人轻笑一声,管它是什么界面,是人、神还是魔,很多东西都是相似的。
说起来可笑,明明是争权夺利,非要按个什么高大上的名头,其实质上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
想抓权无可厚非,但残害功臣就不对了。
燕九如两人推辞了小黄鱼,但他老丈人摇摇头,“我也是受人之托,收下吧。”
陈茵也道:“收下吧,不然托付的怕不会安心。”
***
陈书记又连夜带着两人去趟牛棚。
所谓牛棚其实也不是真的牛圈,牛马等牲畜在大队可金贵着呢,送来下放的人实际上被安置在牛圈旁边的几间透风的茅草屋里。
陈茵早跟燕九如讲过这些人的来历。
这里有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男人是数学家,妻子出身书香门第,被下放后,一家人不离不弃,死活要在一起。上面也有人保他,便下放到红星公社,这些读书人基本没啥劳动力,各大队都不爱要,陈书记就接收了;
还有一对留洋回国效力的教授夫妻,这背景,可想而知了,也辗转被安排到这里;
剩下两个是曾经战功赫赫的老革命,还有一个没跑路的大资本家,都是陈书记主动要来的。
老革命不用说了,也是陈书记曾经队伍里的师长政委,他是必须要保护的。
革命胜利后,队伍里活下来的人很多人进了城,当了官,只有他思虑再三回到了乡下老家,当个村里的书记。
当年不少人还笑话他是当了个最小的官。
现在看,这最小的官却是最有用的官,上面多少人辗转托付他,保住一些人的命。
另外一个人是非常有名气的大资本家。
不说县市里,连省城的好些产业和店铺、宅子都是他家的,胜利后他捐了不少产业给国家,但还是落得如此地步。
***
这个人跟陈书记自然也是有些渊源的。
他当年参加革命的时候,革命队伍经常面临经费短缺,战士和干部都是吃野菜,穿的衣裳鞋子都破烂不堪,更别提被老蒋和鬼子追着围剿时候,日子十分艰难。
陈书记年少时给这个大资本家当过几年书童,知道他人不错,不然他也没机会认字。革命遇到难处时,他硬着头皮悄悄求上门借过几次大洋,少则一两百,多则两三千。
当时队伍上也是打了借条,盖了章的。
这些大洋说是借的,其实直到革命胜利也没还过一块大洋。
这样的人都要被整被斗,陈书记作为出面借钱的人,第一个就不答应了。
别看他平时不爱争抢也不咋吱声,但毕竟是战场上行活下来的人,触及底线也是要爆发的。
他带着枪,风尘仆仆亲自去市革委会要人。
不给是吧?
跟他耍横是吧?
他一个光脚的,还能怕穿鞋的?
据知情人说,陈书记一把揪着革委会的头头拖到市政府门前的广场上,当着众多围观看热闹的人,扒开衣裳,露出十几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