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蓉、徐盈盈面对面坐在桌前,桌案上堆满了书卷、案卷之类,两人细细研读着,不时商讨一下。郁临川和江鸢坐在另一边,郁临川执笔,江鸢从旁辅助,将此案的相关线索理出来。
临近傍晚时分,橘红色的夕阳光芒从窗户照进来,铺了一地。
徐盈盈眉头紧锁,她捏着纸张的手指稍稍用力,苦笑道,“关于真凶,还是没有发现有用的信息啊!”
她虽是燕城的捕头,按理说其他地方的命案与她无关,可真凶在将燕城灭门之后,先后又将好几个门派灭门,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么多条人命啊!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怎么可能!
她想要逮住真凶,将其绳之以法,奈何大家手上掌握的线索还是太少,对真凶的身份连个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只要她们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证据的,更何况……还是好几起,我不信我们不能把她们逮出来!”迟蓉的语速平缓,依旧维持着一贯稳重的模样,她修长的手指翻了一页纸张,目光仍是专注地注视着摊在桌案上的档案。
徐盈盈振作了精神,“迟女侠说得对,她们残忍地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善恶终有报,她们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迟蓉道,“正是。”
忽地“咚”的一声响,两人都吓了一跳,转头却看到江鸢趴在了一叠书卷上,她侧着头,两眼微合,卷而翘的睫羽轻轻颤动着。徐盈盈张嘴正想问什么,郁临川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徐盈盈便闭上嘴没再开口。
注意到江鸢一脸的倦容,迟蓉不由得轻叹了口气,特意压低了声音道,“最近大家也累坏了。”
郁临川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向迟蓉和徐盈盈说道,“迟蓉师兄,徐捕头,我师妹现在的状态也帮不上忙,我先将她送回房间,让她休息休息。”
迟蓉的表情温和了些,关切地问,“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郁临川摇摇头,“迟蓉师姐放心,我还精神得很。”他说着站起身,走到江鸢身后,扶她起来,径直背到了自己背上。
迟蓉也跟着起身,“还是我送她吧,你……”
郁临川打断了她的话,轻笑着拒绝,“多谢迟蓉师姐好意,我送她过去就好。”
他小心地背着江鸢,脚步很稳地走出了屋子,朝隔间的休息室走去。
为了查案,他们平时基本上都是在衙门,徐盈盈也就特意在办公的房间旁边设了一间屋子让累到的人休息。
迟蓉目送郁临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低眉,不自觉地轻叹了声。
徐盈盈只做目不斜视状,当没看到。
郁临川抬起一只手推开门,走了进去,慢慢地将江鸢放在了软榻上。他拉过被子盖在江鸢身上,顺手在肩头位置按了按。江鸢的眼皮一动,双眼微微睁开,目光朦朦胧胧地仰望着郁临川,开口时嗓音有些哑,“师兄……”
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头发,揉了揉,郁临川温声安抚道,“睡吧,一会儿我叫你起来吃晚饭。”
江鸢也不知听到没有,眼皮垂下,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郁临川轻摇了摇头,低声道,“傻丫头。”
这几天大家都很忙,江鸢自然也不例外,可这丫头除了完成迟蓉安排的任务外,一空下来就凑到他身边帮忙,从早到晚就没有能闲下来的时候了。本来就是正长身体的年纪,还不好好休息。
回想起以前看她练习轻功暗器时的态度,郁临川心里怜惜却又无奈,只想着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将幕后真凶逮出来,他们就能安生了。
在燕城调查得差不多后,迟蓉提出去其他被灭门的门派看看,也许能得到新的线索。
众人没有意见,纷纷收拾好东西,当天便告辞了徐盈盈,赶往离燕城最近的一个门派所在地。徐盈盈送她们至城外,互相道过别后,迟蓉一行人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马蹄踏过,官道之上烟尘滚滚。
徐盈盈目送着逐渐远去的身影,眼中浮出希冀的光,希望你们能发现有关凶手的线索吧。
这案子一天不结,她就一天不能安心,谁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什么人……突然就被凶手给杀害了……
迟蓉一行人接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到了最近的一个被灭门的门派,倒是没再像在燕城一样,先与衙门通风,这个门派被灭门一案归州郡管,距离不近,一来一去太过麻烦。
现今被灭门的门派包括燕城派在内共有四个,迟蓉觉得这四起灭门案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可以归为一起,反正现在也没有关于真凶身份的有用线索,不如将四处都走一遍,将四个案件联系起来,也许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她们在此处停留了几天,接着又向较近的那个被灭门的门派出发。
傍晚时分她们路过了一处名为青山镇的城镇,便宿在了镇子上的客栈里。
江鸢一手拎着包袱,迅速地选了一个房间,打着哈欠推门走了进去。
身后传来迟蓉、郁临川二人对话的声音,“临川师弟要选哪个房间?”“我随意就好。”“不如你先看一看吧,挑个称心的房间住,休息好了明早上才有精神赶路。”“多谢迟蓉师姐好意。”江鸢忍不住“哼”了一声,右脚往后一踢,房门便重重地关上了。
刚刚离开惊鸿派时还好,可近来迟蓉这女人对师兄愈发殷勤了,总想方设法地讨师兄欢心,看得她恼火却又无可奈何。而最让她生气的是,其他人都觉得没什么,她们觉得迟、郁二人很相配,早将他们看作了一对,故每次迟蓉对郁临川殷勤时,她们都识相地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