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个姐姐都护着她,秦茵茵的哭声更大了,“呜呜呜,我要去告诉娘亲!大姐,三姐,二姐她竟然打我呜呜呜呜呜。”
秦玉珊拍了拍秦茵茵的肩,冷声道,“就算是茵茵说错了话该被教训,也轮不到你。身为姐姐,竟对自己妹妹下此重手,缃绮你未免太过分了。”
苏玥的唇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冷冰冰的笑,“你觉得我下手重了?”她的声音陡然压低,“我若真下重手,你以为她还能站在这里哭闹?”
“你!”秦玉珊脸上的怒气也难以收敛。
“我的夫郎,是当今圣上的七皇子,贵君唯一的儿子,三皇女的亲弟弟,就凭他的身份,这天下有多少人敢非议他?”苏玥的眸光扫过面前几人,“现在他嫁来相府,被一群没教养的下人私下笑话,被相府的六小姐的嘲讽,我真的很好奇,若是教七皇子的父君皇姐知道了,相府能否安生?”
秦玉珊想到贵君和三皇女,脸色又变了变。
秦茵茵依旧哭闹着。
见秦玉珊不再说话,秦念姝已经猜到了她的顾虑,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了声,脸上却仍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二姐说得是没错,可六妹犯了错自有娘亲和她父亲教训,二姐擅动私刑,娘亲那里可不好交代。”
李知一直冷眼旁观,心想:秦二小姐在相府中的处境,比他们所想的更加糟糕啊。按理说不该这样啊,即便她父亲死得早,本身也没什么本事,也不得母亲待见,但怎么着也不该府里的人都这么……不对,从上次秦二小姐踢那个碎嘴的女人那一脚来看,她的功夫不低,可之前三皇女殿下调查的资料里好像没有这一点。
苏玥的目光扫过秦念姝,“以三妹的说法,若是我现在对你父亲不敬,你也不能对我动手?因为娘亲会教训我?”她挑高了眉,“你忍得住不还手?”
秦念姝张了张嘴,找不到反驳的话,如果秦缃绮真对她父亲不敬,她定然会好好地收拾秦缃绮。
苏玥轻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年纪小又如何,任何人都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她如此,我如此。”
“大小姐。”
一个恭敬的女声响起,是相府中的管家,她朝几人行了个礼,“大小姐,大人让您领二小姐、七皇子和六小姐过去。”
秦玉珊脸色稍霁,“也好,就让娘亲来处理吧。”
秦茵茵哭得愈发大声。
秦念姝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苏玥表情不变地刚要迈步,却感觉背后的衣料被人拉住,她转过头,只见柏绛秋泪光闪闪地望着她,眸中明显写满了担忧,四目相对,他不安地开口,“缃绮,秦相她会不会也打你?”
……又是这样的目光。苏玥移开了视线,“别担心。”
柏绛秋咬住唇瓣,“可是……”他低下头,“对不起,缃绮,都是因为我……”
苏玥在他后肩背拍了拍,“殿下,请相信我。”
她在柏绛秋面前说,殿下,请相信我。可当众人来到大堂时,面对着心情明显不佳的秦菀,苏玥的情绪收敛了许多。
秦茵茵一见秦菀就扑到了她怀里,哭得无比凄惨,边哭边告状。秦茵茵的父亲看着女儿微微红肿的脸,心疼地让秦菀给他女儿做主。
秦菀问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后,将怒火都转向了苏玥。
本来嘛,她那株十八学士确实珍贵,可是被七皇子不小心弄断的,还是因为她的小女儿与七皇子发生了争执。秦菀虽贵为宰相,也知这事抖出去难办的是她秦家——难道七皇子还赔不起你一株十八学士?好吧,七皇子赔不起,贵君赔得起吧?三皇女赔得起吧?
她可惜她珍爱的花卉被毁,也疼惜她哭得伤心的小女儿,无疑,怒火只能发泄到二女儿身上。
苏玥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秦菀的训斥。
明明同样都是亲生女儿……
明明错不在我……
为何……
——因为你是不该存在的。
记忆中的一些画面在脑中回转,苏玥蓦地合上了眼睑,不要在意,都已经过去了。
“秦缃绮,说话!”耳边突然响起秦菀的怒斥,苏玥睁开眼睛,只见一只茶杯砸在她的身前,摔碎的瓷片飞起,擦过苏玥的脸颊,划破了一道血痕。
“缃绮!”柏绛秋的瞳孔瞬间放大,他几乎是惊叫着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触上了苏玥的脸,却又不敢碰那道伤痕。苏玥握住了他的手,抬眼看向秦菀,唇角勾起一道自嘲的弧度:秦缃绮,你的母亲和我苏玥的父亲,原来是一样的。
秦菀看着苏吟脸上的血痕,目光闪了闪,但很快被她嘴角的讽刺笑意激起更大的怒火,“怎么,为娘的教训你,你不服?”
苏玥敛眸,“不敢。我只是想劝母亲一句,你若是为了六妹挨的这一耳光教训我,而被某些人抓住了把柄,可是太不值得。”
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口吻冷淡,“我说过了,无论如何七皇子都是当今陛下的儿子,而今天子赐婚嫁来相府,却教相府中的下人非议,六小姐嘲笑。母亲,您说,这事要是被人抓住,在陛下参您一本,陛下会怎么看你,七皇子的生父和亲姐姐会怎么看你?纵然母亲您为国事操劳,一片忠心,可信任这东西,脆弱得很。”
秦菀瞪着苏玥,却在对方冷淡的目光里压下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