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有说有笑结伴而来，谢清崖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原本戳着小黄花的手也无意识轻攥住了。
他目光失神地望着前方，没注意到自己把那朵小黄花给折了。
还是孙孟正先注意到他，诧异地看着他，喊了他一声：“清崖？”
紧接着，徐端宜也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瞧见谢清崖的时候，徐端宜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惊讶。
谢清崖就是在这抹惊讶之下，一点点大脑空白站起身的。
原本满怀高兴和期待的大脑，在看到不远处二人并肩而站、颇为相配的身影时，忽然变得有些乱糟糟的。
谢清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脑中却闪过无数个念头。
他们怎么在一处？
为什么他们笑得这么高兴？
难道徐端宜刚刚是去找孟正哥的？
那他们……
“你怎么了？”孙孟正与谢惊风是好友，要虚长谢清崖几岁，也算是看着谢清崖长大的，自是拿他当弟弟看待。
此时看见谢清崖脸色苍白、目光失神地杵在那边，自然担忧他出事。
和徐端宜说了一声之后，便忙蹙着眉走过来问了。
谢清崖却没说话，依旧目光复杂而又犹豫地望着徐端宜的方向。
孙孟正似有所察。
回头一看，见绯衣少女也正望着清崖这边。
又见她神色淡然。
似乎并不为清崖此时的异样而担忧。
联想到先前端宜拒绝他的话，孙孟正渐渐也有些了悟过来了。
心里的着急一点点退散开来。
见端宜已经过来，又见他们二人两两对视，都未曾看他，孙孟正忽然无声笑了笑。
倒是他白担心了。
孙孟正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先行离开了这边，把这处地方让给了两人。
谢清崖并未注意到。
他的世界和眼前好似只剩下徐端宜一个人。
他看着她过来，走近，而后站在他面前，听她问他：“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声音明明很近，却又仿佛很远。
如隔云端。
谢清崖依旧低着头，目光失神般望着她，似乎还在被先前两人笑着走在一起的画面冲击着。
他有许多话要问。
可话到嘴边，似乎没有一句能脱口而出。
生怕那个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
就在这样的静谧中，谢清崖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或许只是一小会，又或许已经很久了，他只注意到徐端宜望着他的目光已经收回，声音则再次落在他的耳边：“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谢清崖一听这话，心下蓦地一紧。
眼见徐端宜当真说走就走，毫不犹豫，谢清崖的神色也紧跟着变了。
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离开。
待扫见她目光惊讶地朝他看来。
谢清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实在太冒昧，也太孟浪了。
手指微动，似准备松开，但最终，谢清崖还是没舍得，他怕自己一松开，徐端宜就要走了。
他依旧目光复杂又颇为受伤地看着她，哑声问出了一个自己其实并不愿意承认的话：“你喜欢孟正哥？”
徐端宜早在看到他先前那副模样的时候，就知道他误会了。
此时却也不解释。
就这么看着他，一副“你想做什么”的模样。
谢清崖见她不语，又着急又难过，还冗杂着一抹浓浓的后悔。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慢慢来！
他就该先与她表态才是！
如此岂会被旁人捷足先登？
不舍。
更不愿意承认。
谢清崖依旧攥着她的手腕，哑声问道：“……你能不能先别喜欢他。”
“为什么？”
徐端宜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她没有挣扎，任由谢清崖握着她的手腕，温柔平静的语气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诱哄和强势。
她看着谢清崖，似好奇，又仿佛只是要他一个答案。
“谢清崖，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谢清崖哑然。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徐端宜的身上。
原本怕徐端宜不答应，他是不准备这么快与人说的。
可如今——
一想到刚才她跟孟正哥走过来的模样。
谢清崖只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说，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没再犹豫，谢清崖看着人果断说道：“我喜欢你，我想追求你。”
他没有注意到徐端宜此时的神情很平静，似乎早就知晓这个答案了。
他只是一股脑地把自己原本计划之后再同人说的话，全都在此时先与人说了出来。
和他原本计划的场景不同。
脑子也很乱。
以至于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杂乱无章。
但谢清崖此时也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只想让她知晓他的心意，让她清楚他并非临时起意，他是真心喜欢她的。
他看着人，嗓音艰涩地吐露自己的心意：“……我原本没打算这么快跟你说的。”
“我是想着等我们再相处一阵子，等我们熟悉些，我再与你表明我的心意，等你答应之后，我再回家让我爹娘去侯府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