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这几日受了太多的刺激,太累了,才会做那样的梦,她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夜深了,锦书给她端来一碗药。
“白天用完膳后不是喝过了么,为何还要吃?”沈棠宁不解。
锦书不敢抬头看她,含糊道:“这安神药每日需饮两幅,昨夜您睡下后说了许多梦话,大夫说您喝了早些歇下,今晚能睡一夜好梦。”
锦书说的没错,看来果然是她自己想多。
沈棠宁遂放了心,将漆黑的药汁一饮而尽。
喝完药锦书却不着急走。
“姑娘,您要是哪里有不舒服,千万要告诉我,夜里喊我起来,不要怕麻烦。”
沈棠宁有些诧异她满脸的凝重,不过仍是应了下来
锦书走到门后,又扭头多看了她两眼,这才慢吞吞地关上门。
大概是因为她被宗瑁掳走了两次,所以锦书才会变得小心谨慎吧。
沈棠宁躺到床上。想到宗瑁,她的确有满腹的话要告诉谢瞻,也有许多的问题想问他。
谢瞻,谢瞻的手,他的唇……
一刻钟后,沈棠宁沮丧地翻个身,捂住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只要她一闭上眼睛,那些画面就忍不住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往日里她最喜欢枕着芭蕉落雨和螽斯虫鸣声入睡,今夜为何如此惹人厌烦!
沈棠宁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来越热,干脆起身把中衣都脱了,才发现后背出了一身的虚汗。
她用帕子擦干净汗,重新躺回床上,仅仅这样简单的几个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迷迷糊糊地想,她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怎么这样热?
还有她的心口,实在烦闷得难受,喘不上来气似的。
她去揉自己的心口,口中含混不清地嘤咛出声。
…………
他的手很大,掌心也厚厚的,虎口的指腹上长满了茧子。
可他的手掌和手指都充满了男人该有力量,…………………………像是要窒息,夹杂着痛楚,又令她十分快乐,不像她的手……
不,不,我在想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锦书与男人低沉的对话声。
“夫人睡下了?”谢瞻问。
“睡下了。”
“白日她如何,食欲如何,可有吃药?”谢瞻又问。
锦书回道:“巳时吃过一膳,药也都吃下了,奴婢……”
后面的话,沈棠宁就听不到了。
她陷入了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
直到突然开门的声音将她惊醒,沈棠宁心脏漏了一拍,继而更加急速地跳动了起来。
她急忙死死地咬住唇瓣,抑制住想要发出那种声音的冲动,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滚烫通红的脸。
谢瞻进来后,怕吵醒她,便只点了一盏灯放在床头。
沈棠宁背对他躺着,他压低脚步声走到床边,见她身上盖着一层厚厚被子。
入秋后天气就逐渐凉渗了下来,沈棠宁身体娇弱,既怕冷又怕热,谢瞻便并未多想。
适才锦书告诉他,沈棠宁压根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只是问过她三次世子何时回来,言谈之间神情也不似作伪。
她能忘记了,也是一件好事。
谢瞻看了她片刻,灭了灯,关门走了出去。
他一离开,沈棠宁就再也忍不住了,推开被子大口大口喘息着。
身体里空虚感几乎要将她的所有理智都尽数燃烧殆尽,她听到自己又发出了那种令人羞耻的叫声。
慌乱间,她似乎看见一个人影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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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瞻听到屋内发出异样的声音,立即转身冲进了屋里。
他掀开纱帐,一线月光射入了帐中,映照在床上女子晕红如火的双颊上,被子被踢到了床尾,浑身上下只着一件粉绿色的肚兜,她半趴在床铺上哀哀地呻.吟着,两条细白的腿儿难耐地交缠在一处。
“团儿!团儿!”
谢瞻心神一震,连忙握住她的双肩,将她翻过身来。
她早已泪流满面,含糊不清地呜咽道:“我是怎么了?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呜呜……”
“对不起,对不起团儿。”
谢瞻眼底是深深的自责与心疼。他抱着她说:“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将沈棠宁轻轻放到床上。
沈棠宁痛苦地摇头。
衣衫尽数掉落在床前,露出男人精壮结实的身体。
他低头吻过来时,她绝望地偏过了头去,泪水顺着脸颊滚到枕上。
下巴忽然吃痛,谢瞻掰过她的脸,迫使她抬起头直视着他。
“团儿,就算你恨我,我也绝不可能让你去找别的男人!”他幽黑的凤眸看着她,声音一字一句,却已经隐隐透出了沉怒的味道。
这样霸道强硬的谢瞻,令沈棠宁想起了宗缙,那个阴险狠辣,险些强迫了她的男人,以及和谢瞻那屈辱的一次……通通都是不愉快的回忆。
其实她已经能够猜到,她会变得如此放浪不顾羞耻,恐怕与那晚在太原宫中她被强灌下喝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一瞬间,惶恐,害怕,羞耻齐齐涌上心头,可是身体却不容她的理智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