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快快停了……阿瞻,好哥哥,求你了!”
莫说是好哥哥,谢瞻此时正在顶头上,便是沈棠宁唤他亲哥哥也不管用,抓过她的双臂就按在了两侧,粗声粗气地命令道:“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好哥哥,好哥哥……”
“……”
她泪眼汪汪,小声哭着求道:“夫君,夫君!”
贵女听着对面画舫内似有动静,如猫儿般嘤咛了一声,旋又被唱乐声盖过,紧接着,画舫也震动了起来,连带着那画舫四角挂着的宫灯胡乱摇晃,只是天黑看不真切,被人误以为是风吹过。
她“咦”了一声,嘀咕道:“里面分明有人,我似乎听到了,怎的有人还不出声呢?”
又客气地道:“里面是哪位公子小姐,可否出来一叙,奴姓赵,愿用一管玉箫换与公子、小姐这套茶具。”
谢瞻舔咬着沈棠宁的耳垂,含糊道:“宁宁,你是要她的玉箫,还是要好哥哥的,嗯?”
沈棠宁怕出声再被人听到,死死的咬住唇儿摇头。
不要,她哪个都不要!这个大骗子!
……
那画舫上几位贵女听不见船舱中动静,自讨了个没趣,便不再打搅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谢瞻穿好衣服出舱,向着舱尾招手。
画舫靠岸后,沈棠宁也穿好了衣服出来,她腿脚犹发软打颤,浑身还一股子葡萄酒味儿,谢瞻要来抱她,她气恼地狠掐了他一下。
谢瞻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将乱拍的她抱上了岸。
马车就停在一旁,长忠见两人打情骂俏,尤其夫人那满面红润,却气恼嗔怪,而自家主子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样儿,便猜到两人刚刚在画舫上干了那档子好事儿。
“咳!”
长忠迎上去,递过一物,压低声音说道:“世子,郭老将军急信。”
谢瞻面上嬉笑之色便去了大半,将沈棠宁抱上马车,他也跳上去,拆开密信看一遍,神情愈发凝重。
“出什么事了?”沈棠宁轻声问。
谢瞻将信收入袖中,口中道:“没什么事……”
半响,将她搂入怀中,低声叹道:“张元伦联合东契攻打灵州,宁宁,明日,我陪不了你了。”
……
事出紧急,当夜谢瞻便收拾行囊,穿好铠甲,到第二日凌晨时刻预备出城。
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那位道长的几句话,沈棠宁心里头总沉甸甸的,很是不安。
谢瞻看着低头给他穿甲衣的沈棠宁。
她似乎心不在焉,垂着长长的睫毛,黛眉紧蹙。
他不以为意,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她一番。
又狠狠亲一口那香润红唇,心中想:养病这些时日每天都睡得素素的,他便是使出浑身解数,沈棠宁也只肯给他喂一点肉星末儿,今夜好不容易开一次荤,张元伦这老贼都不肯消停……
沈棠宁察觉谢瞻在她身上摩挲片刻,忙推开他一看,胸口空荡荡,这厮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解了她的小衣去。
谢瞻将那小衣揣在手上,细嗅几口其上的甜香,简直和刚刚尝过的酥桃味道一模一样,面上不禁露出沉醉的表情,顺道俯在她耳边说上几句调情的夫妻私话,逗得她脸颊通红。
“记得想我。”
“我,我再给你换件新的吧……”沈棠宁忍着羞道。
她到底不忍心看他身上伤势未愈便又去上了战场,便是荒唐些也都依着他了。
谢瞻摆了摆手,扭头走了。
那新的上面没她的味道,他就爱她穿过的。
……
当夜谢瞻便命姜磐前往东契,自己则领大军凌晨出发。
他走后,下半夜沈棠宁便没再睡个囫囵觉,几乎是每隔一会儿便要醒一次,到清晨时才勉强睡了半个时辰。
醒后她立即坐上马车前往龙隐寺寻昨夜的老道,可惜在寺内和街坊邻居询问了半日,都没一人认识她口中描述的那身着皂布短褐袍,一把白髯的老道。
锦书问她是不是记错了地点,沈棠宁也怀疑起自己的记性来,将龙隐寺附近的街巷都寻遍了也寻不到人。
此后她接连几夜都命人到龙隐寺转悠几圈找那道人,依旧无果。
不提这道人去了何处,谢瞻离开后,沈棠宁初时心中惴惴不安,后来每隔七八日谢瞻便给她写一回信报平安,写给她的信上也说有伯都的襄助官兵接连大捷,张元伦节节败退,一派向好之态ῳ*。
她看了信心里才算松一口气,又想既寻不到那道人,安慰自己兴许那老道果真是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否则怎会一走了之再无踪迹?
第71章
灵州隶属庆阳府,此地几百年来各异族混杂,不服从管教,便是郭尚这等圆滑聪明之人,也被弄得甚是头疼。
趁着中秋佳节,天气转凉之际,张元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借兵东契,突袭灵州。
那日与温氏和谢嘉妤等人在青州分别后,沈棠宁到了平凉按时给温氏写信,温氏觉得这总把圆姐儿留在自己身边也不是个事儿,回了京城之后便将圆姐儿送回了镇国公府,如今在王氏膝下养着,只偶尔登门去看一眼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