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军开拔，粮草自然也要跟上，总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
到如今才忙完，她便匆匆赶了过来。
院中只剩两人，裴宸牵着赵瑛的手进了书房，让她坐下，他则为她按摩肩膀，希望能减轻她的疲惫。
“主帅，事情都定好了？”赵瑛问。
“嗯。”裴宸的力度不变，“今晚就开拔，时间有些紧急，但你不必担心……”
“主帅会亲自上战场的吧。”赵瑛这话不是问句。
裴宸身为主帅，拥有不上战场的权利，但赵瑛知道他会上，裴宸所有的功勋和权利，都是他在战场上生死拼杀出来的。
他不会坐在是后方。
“是。”裴宸答应的也很认真，他的手从赵瑛的肩膀顺着胳膊滑至掌心，与赵瑛十指相扣，低头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瑛瑛，我武艺高强，你不必太担心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瑛封住了唇。
赵瑛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他，裴宸握着赵瑛的手不自觉收紧，很快便加深这个吻，并且想要占据主动权。
赵瑛寸步不让，两个在亲吻也似一场战争，谁也不与谁相让。
两人虽只是订婚，但亲吻拥抱两人已经十分熟练，毕竟若不是赵老夫人骤然离世，如今两人早已成婚。
一个漫长激烈的吻结束，两人的脸都因有些喘不上来气而变得绯红。
屋子里安静的只有急促的呼吸声，空气在不断升温，这一切都暧昧极了。
两人的视线都黏在对方身上，舍不得挪开瞬间。
显然，意犹未尽。
亦或者，想要探寻更多。
“抱歉，瑛瑛。”裴宸抿紧唇，眼里闪过歉意，他知道，他上前线，赵瑛一定会担心。
但他没办法不这样做。
他必须去。
赵瑛看着裴宸的双眼，道：“我没有不让你去，你也不必抱歉。”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一定会去。”赵瑛笑了笑，“虽然，我的确希望你能留下。”
“瑛瑛……”
裴宸蹲在赵瑛身前，此刻正仰头看赵瑛，赵瑛俯身向前，凑近他。
她琉璃似的眼里映着笑意，说出了与上文完全没有连接的话语，“其实北境也不是那么好，身边没有侍女伺候我，就连沐浴都没人帮我。”
“所以裴宸，这次凯旋而归的话，你愿意吗？帮我。”
裴宸整个人僵在原地，他怎么都没想到赵瑛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明白赵瑛这句话背后代表的意思。
成年人的默契，不必多言。
他与赵瑛尚未成婚，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发展，只是赵老夫人的孝期刚满一年。
而赵瑛最快也要后年才能成婚。
他可以等，但……
“裴宸？”
赵瑛见裴宸不语，微微歪头，又喊了一声。裴宸猛然反应过来，看着赵瑛的眼睛道：“瑛瑛厚爱，求之不得。”
他，必会凯旋。
赵瑛眉眼一弯，在裴宸的唇上又啄了一下，这才道：“我等你。”
就算是腻歪，两人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时间紧急，刻不容缓，这也是赵瑛没有现在与裴宸走到最后一步的原因之一。
总不能让外面无数将士们等着他们……
第二个是，想让裴宸心里记挂着她，心里有所记挂，裴宸便能稍稍顾惜一下他自己。
更能平安归来。
当晚，赵瑛便亲自送着裴宸离开了北境，前往北疆的方向。
她需要在后方做好支援。
尽管大军已经开拔，但赵瑛仍旧站在城墙上没有下来，她遥遥望着大军消失的方向，面上全是担心。
“大人，夜里风大，城墙上更冷，您回去歇着吧。”归夏率领的女将们也都在此次离开北境的队伍中，只留下几个协防的人。
此刻说话的便是被留下负责赵瑛安全的女将。
赵瑛收回视线，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夜色深重，纵有大雪，也已经彻底看不清。
她才转身下行，“走吧。”
她也有她自己的很多很重要的事要做，目送裴宸是为私，此刻保重身体回去歇着是为公。
当晚，北疆便打起来了。
裴宸对时机把握的极为精准，当晚潜行到一定距离之后便直接发起了突袭。
北疆根本就没有防卫，平日里的那些防卫力量根本不足，镇北军却是气势汹汹，势如破竹。
当晚便拿下了北疆的营地，且提前截断了消息，继续往北疆进攻。
赵瑛勉强她自己睡了一会儿，便收到了这样的好消息，她精神一震，悬着的心微微落下，立刻开始筹备接下来的事。
毕竟接下来肯定还要打，她的后勤工作必须保障。
等卫婵抵达北境时，镇北军已经连胜了三日，拿下了北疆第一座城池。
这可不是从前北疆那种，拿到了城池布防图的投机取巧，而是凭硬实力拿下的。
“赵大人。”卫婵在门外喊了一声，没有贸然进门。
倒不是她们关系不亲近，而是如今是战时，她也要知道分寸。
很快，赵瑛走了出来，看到卫婵立刻灿烂一笑，“卫大人，你总算到了！”
两人对视，笑的灿烂，一切尽在不言中。
进了屋，赵瑛道：“前线一切顺利，如今拿下了第一座城，军中人心振奋，但主帅并没有贸然进发。”
卫婵点头道：“此事我知道，北疆人骁勇善战，并不是吃素的，若是不将第一座城池尽数收入囊中，只怕往后也不那么安全。”
赵瑛道：“主帅也是此意。”
虽然裴宸在前线，但在可以的情况下，裴宸都会给她传信。
当然，主要的还是前线战报，至于给她的信，往往都是夹带附送。
大战当前，自然不可能为了私情专门浪费太多兵力。
卫婵说：“我奉陛下娘娘之命参战，这便要上战场了。”
“我也要去。”赵瑛笑盈盈道：“今日便是你不来，我也是要出发往北疆第一座城池的。”
“刚刚便是在收拾东西，既然你来了，那我们一道吧。”
“好。”卫婵自然不会也没有怀疑，当即应下，两人一起赶往前线。
赵瑛来了北境这么久，骑马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两人带着近卫赶路，上午出发，下午便抵达了目的地。
第397章 好消息。
赵瑛到裴宸住处的时候，他并不在。
料想是在与将领们商议后续的事，赵瑛也不着急，裴宸暂住的地方是个不小的院子，比起京城的住处来说，更加荒凉。
几乎瞧不见什么绿色，看起来光秃秃的。
只有满院的雪色。
赵瑛吩咐下人，“赶路一日，我疲惫得很，劳烦送些水来，我要沐浴。”
下人们自然没意见，纷纷去安排。
裴宸的确在忙，不过他对于卫婵的到来却是很快知道，会议卫婵也有参加。
等结束时已经傍晚。
卫婵和卫二留了一下，几个人说完话，卫婵正要离开时，却见裴宸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甚至还要再处理军务。
卫婵的脚步顿了顿，“主帅，你与瑛瑛是吵架了吗？”
从前在北境时，主帅每日商议完要紧的事，便要忙里偷闲挤出时间去看看赵瑛，哪怕只是一眼，哪怕只是牵牵手，一个浅浅的吻。
但她也觉得此刻裴宸的状况不太像是吵架了，至少她没看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裴宸一头雾水地抬眸，“什么？”
想到卫婵是从北境来，他又忙起身，立刻追问：“卫大人，你与瑛瑛要好，可是她与你说了什么？她生我的气了？”
也不像啊，他今日刚收到的信，瑛瑛字里行间都还在诉说思念。
啊对，瑛瑛还说，今日给他送了一份惊喜。
思及此，裴宸对卫婵伸出手，“瑛瑛托你带了何物给我？”
该拿出来了吧。
卫婵：“……”
“瑛瑛什么都没托我带给你。”她现在有点茫然。
“不可能！”裴宸斩钉截铁道：“瑛瑛在信里说了，今日有东西给我。”
卫婵道：“既是瑛瑛要给你的东西，你去问瑛瑛啊，吻我做什么？”
“我在前线，如何去问……”裴宸的话说到这，似猛然想到什么，立刻转身就走。
他将卫家兄妹甩在身后，脚步匆匆地朝着他的住处而去。
此刻满脑子只有两个字：瑛瑛，瑛瑛……
远远的，裴宸就看到他的屋子亮着，他一时竟有些近乡情怯，只觉得双腿跟灌了铅一般，掌心汗津津的，额头上也冒出大颗大颗的汗。
会……是瑛瑛吗？
裴宸喉结滚动，终于还是缓缓迈步，朝着他的屋子走去。
他听觉敏锐，清楚地听到了屋内传出的水声，想到几日前赵瑛与他说过的话，裴宸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