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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反派错认成主角后_长夜一灯明【完结】(4)

  她找补∶“若你不喜欢也没关系……”

  “随意。”少年起身从她面前走过,背对她躺上床。

  李今棠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道∶“明日会有人送来早饭,你想吃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她听见对方说“桂花糯米羹”。

  随后一道深沉的呼吸声回荡在房内——大概是睡了。

  李今棠摸了摸安放在兜里的铜钱,顺手抓起卧在桌上同样昏昏欲睡的命书,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

  “大晚上的,你把老夫带出来干么?”命书让人打扰了好觉,怒气冲冲道。

  “来买些东西,”李今棠掰着指头算,道∶“得给福子买药,再置办一身衣裳,还有我……”

  “打住打住,”命书叫道,“我是问,你把我一起带出来干么?”

  李今棠垂下手,脚下步子不停∶“因为我害怕呀,你这么神通广大,给我壮壮胆也不要紧罢?”

  “……”命书无言以对。

  半个时辰后,一人一书踩着月色返回,因着担心把人吵醒,李今棠推门时动作放轻,将买来的东西一件件放到红木桌上。

  忽听身后一声闷响,她止住动作,房内没点灯,只能看见黑乎乎一团从床上坐起。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她放低声音问道。

  少年不答反问∶“买的什么?”

  李今棠见他醒了,便将灯摁亮,道∶“白日里我见你的衣服被扯坏了,就自作主张去买了件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少年默然片刻,指尖在衣料上摩挲,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哪有什么喜不喜欢?于他而言,合身便好。

  “哦对了,”李今棠没注意他的神色,埋头在袋子里捣鼓,“还有些药,你服下去后再睡会儿,天亮了我喊你。”

  没待他回答,姑娘白净的手便伸到跟前。

  少年垂眼,并未伸手去接,李今棠以为他看傻了,便晃了晃手,又听命书在一旁大叫∶

  “傻姑娘,你好心给人买药,可这小子怀疑你下毒呐!”

  她一顿,眼中流露出不解。

  为何有这样的想法?以前从未见过,也未曾听爹爹讲过,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阴险之人?

  但对方眼里似乎也有同样的情绪。

  未待她愣住太久,少年拿过药丸,起身就着水咽了下去。

  忽觉手心冰凉,垂眸时,掌心已静静躺了个黄里透红的蜜果。

  “我小时候不愿吃药,阿娘就是这么哄我的,”姑娘两眼一弯,笑盈盈道∶“那时候我就想,没有人会不喜欢蜜果罢?”

  少年罕见地顿住,待少女转过身,他凝着她的背影,指尖微凉,极缓慢地将那一颗蜜果送入口中。

  沁入心扉的甜味立时弥散开,沿着喉咙滑至胃中。

  李今棠将剩下的铜币和蜜果装进新买的荷包里,清点了一下东西,转身问道∶“你可觉身体舒服些了?”

  “你要走?”

  李今棠点点头,指指窗外,此时天将破晓,窗格里斜下一束光,淡得似乎一触碰便会使之破碎。

  “我不能在这耽搁太久,爹娘和阿姐会着急的……”

  话未说完,她便住了口。

  他爹娘尚不知身处何地,而她这般肆无忌惮地提起,只怕会伤了他的心罢。

  少年别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不多时,竟捂着胸口,身子摇摇欲倒。

  李今棠忙推来一把木椅,待他坐稳后,抬手感应他的灵气。

  “灵力怎会这般低微?”她惊道,半蹲下身来,和对方平视,“福子,你可否习过武?”

  “……”

  少年缩回手,衣袖半遮住手腕,只露出修长五指。

  “尚未恢复罢了,”他停顿片刻,又道∶“不过在下的确修为不高,让姑娘见笑了。”

  这有什么好见笑的?她自己就是个半吊子。

  “是了,你别灰心,”李今棠笑笑,道∶“话本里的主角都是这样过来的。”

  只有命书独自在旁尖声质问∶“就为了这小子,咱们又得多耽搁几天?”

  “救人救到底嘛,”李今棠伸手在它‘身上’抚过,小声道∶“况且,不是你和我说的?他可是主角,跟着他准能离开。”

  因此两人复又在客栈多停留了两天,到了第三日,瞧着他面色不错,李今棠便收拾收拾行囊,准备动身。

  “去哪?”

  李今棠攥着荷包,在酒楼门前站着,街道人来人往,到处是马蹄声,眼下听了这话,也觉茫然。

  “你不是说跟着他就有用的吗?”命书立在她肩上,骂骂咧咧∶“现在倒好,老夫也要跟着你一起被困在这了。”

  李今棠瞥了它一眼,心生奇怪∶“那日你分明还同我说,只要听你的话,便能离开,莫非你和我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命书这回被噎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神仙也是会出岔子的嘛,不过你放心,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可以提供外挂。”

  李今棠没听清∶“……什么挂?”

  “若没想好去哪,”少年淡声插嘴,“不妨信我一回。”

  李今棠当然巴不得跟着他走。

  “你方才——”

  两人一书并肩而行,走的是和那日截然不同的一片林子,准确来说是李今棠加*紧步伐,带着命书紧赶慢赶地跟在他身后。

  此刻少年忽地放慢脚步,出声道∶“在同谁说话?”

  “谁?”李今棠愣住,抬眼扫视四周,也不见有旁人,“我没在和谁说话呀。”

  少年眉头轻蹙,显是不相信她的话∶“这几日在客栈,你亦是如此。”

  “你是在同谁说?”他又问了一遍。

  客栈……李今棠认真回想一番,自己这几日分明只和命书交流过几句,不过那东西嗓门那么大,他居然听不见么?

  她正欲开口,命书却突然跳起,在她肩头踩了踩∶“命书只有被选中之人才能看见,若让他知道我的存在,你也得完蛋。”

  “……”

  李今棠改口∶“是我在自语。”

  对方眉头蹙得更深。

  “我打小就这样,”趁着他脚步放缓,李今棠快走几步,和他并肩走着,仰起头看他∶“遇到难事就喜欢和自己说话,你若是不爱听,忽略掉便好了。”

  他没再接话。

  又走了一阵,忽闻前方树丛中一片沙沙声,紧接着灌木丛中探出两只雪白的耳朵。

  李今棠心下一松,道∶“原是只白兔,那便无事了。”

  余光瞟见少年直勾勾的眼神,她蹙眉问∶“福子,你该不会是想把它抓来罢?”

  福子回神,转过脸,看向她时脸上神色意味不明。他微微一笑∶“怎会?”

  “我从不杀生。”

  最后一句压得极低,并未传进少女耳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怒喝∶

  “老子的耳朵怎会变得如此?哼,倘若下回再见到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我非活剐了他们不可!”

  【作者有话说】

  推推基友的古言《倚玉为欢》

  文案(追妻火葬场+强取豪夺,执棋者爱上棋子

  后发疯)

  谢为欢乞丐出身,偏机缘巧合之下,幸得商陆垂青带回,养在府中。

  下人们皆叹其好命,能独得清心寡欲商丞相的恩宠,羡煞众人。

  虽世人口中的商陆心狠手辣,无心无情,

  而在谢为欢眼中,她的商陆却是一个极好极温柔的男子,

  她敬他,也爱他,坚信日复一日,终能捂热男人的心。

  直到那日商陆将她亲手送入太子府中,

  男人冷漠的神情,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哪里是得君心生怜悯?

  自己不过是颗棋子,商陆也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入太子府后,为完成商陆交给她的任务,谢为欢用尽浑生解数最终引得太子对她情根深种。

  既然商陆那块石头捂不热,便换一块。

  她又不是非一人不可。

  商陆乃前朝太子遗孤,为夺位蛰伏于帝王身侧,官拜丞相,心中只有权势。

  十年前他为谋为恨收了谢为欢养在身侧,长大后的她果然不负他所望,长得同那太子早逝的心上人如出一辙。

  因此他决定将她送去太子身侧做内应。

  棋子而已,弃就弃了。

  身侧无了谢为欢的跟前跟后,日子愈发清冷,睁

  眼是她,闭眼是她……

  他也只当是无事生闲。

  直到亲眼瞧见谢为欢躺在太子怀中,情意绵绵。

  衣衫滑落,锁骨处几抹淡淡红痕,娇艳而旖旎。

  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动……

  决定亲手将她夺回。

  *

  太极殿的长灯燃了一夜,本是批阅奏折朱砂御笔,却被商陆用来点朱砂痣。

  一翻云雨过后,榻上未着寸缕的谢为欢拽着身下的被衾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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