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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一座小食楼_一枝春山【完结+番外】(53)

  沈秋吟坚定道:“他不会的。”

  他笑了笑,由衷说道:“希望如此。”

  而后,他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对姜泊清道:“姜大人,我伏法。”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不好意思,为了生活,我更得很慢,但不会放弃更新!

  第42章 什么时候发现的?

  ◎姜泊清,我原谅你了。◎

  王守常一事在濮阳传开,吏部尚书王松林生前所做的烂事也被翻了出来。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磬竹难书。

  天子震怒,褫夺谥号,掘了他的墓葬,尸骨丢去喂狗。

  王守常之事,则交由大理寺依法定夺。

  然而,因着他被捕当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杀人缘由一一说来。

  众人感叹他的孝心,又加上王松林身前所犯罪恶,引来万民清愿,不判王守常死刑。

  可依西崤律,杀人应当偿命。

  因着这个,大理寺门口日日堵满了人,大理寺卿焦头烂额,姜泊清和陆昭明也天天被唤去商议该如何判。

  是依律还是依民意?

  这是个难题。

  姜泊清和吕昭明认为应当顺应民意,母仇子报,从道德上讲,没有任何问题。

  但保法派不依,说什么也要按照西崤条律来。

  且天子所说乃依法定夺,若不判死刑,岂非打他的脸。

  因着这个双方闹了好大的矛盾,为此一群文官还差点动起了手,此事越拖越久,民众也闹得厉害,当天晚上,大理寺卿单独见了姜泊清。

  灯火幽微的屋子里,大理寺卿坐在高堂,姜泊清站在中央。

  “那一日,你能阻止他的对吧?”

  这个他,指的是王守常。

  若在王守常将诸事公之于众时将他逮捕,就不会引得万民请愿,惹出后头诸多事来。

  姜泊清似是不明,问道:“师傅何出此言?”

  大理寺卿未语,看着姜泊清,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良久,他说:“你还是放不下吗?”

  姜泊清抬起头,一双满是仇恨的眸子令人心惊。

  他沉着声道:“弑母之仇,如何能放!”

  大理寺卿听了,常常地叹了一口气。

  这晚过后,大理寺卿二进宫见天子,陈其利弊。

  天子听后下令,顺应民心,不判王守常死刑,判监禁二十年。

  王守常一事了结,户部尚书一族也有了审判。

  他与王松林一样贪污作恶,收刮民脂民膏。

  大理寺判其族流放大漠,族中男子及其后人,不得科考,不得为官,女子入贱籍,发送军中为妓,永不脱籍。

  行刑前一日,沈秋吟去大牢看他,给他带了临安菜,还备了黄酒

  王守常手脚都拷上了铁链,随着他的移动,在漆黑又寂静的牢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从铁栅栏的缝隙将黄酒递给他,也将户部尚书被查之事告诉他。

  他听后,竟笑着哭了起来,一遍遍说道:“真好,真好!”

  他盼了多年,恶人终于得了应有的下场。

  母亲,你知晓了吗?

  你在天有灵,看见了吗?

  他抹干泪水,拿起酒,凝眸看了好一阵,才揭开红封,喝了一口。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蓦然出声,清亮的眸子映出她的容颜。

  乌黑黑的牢狱令她的双眼不适,她短暂的晃了下神,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她迎上他的视线,黑暗里,依稀可见他憔悴的脸。

  她坐了下来,也拿了一瓶酒,揭开封红,隔着铁栅栏与他碰了一下,轻抿了一口,这才缓缓道:“你切鱼的时候。”

  那晚他带剑而来,她心里虽有感应,直觉他不是好人,却没往吏部尚书之死想,顶多听了他的姓,咋一下会想到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死人也姓王。

  直到她在厨房忙碌,他主动帮忙切鱼片。他刀工了得,鱼片薄得透光。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吏部尚书的死法,被人一刀刀切成片,每一片都薄得透光,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杀他之人当真是恨极了他。

  而眼前人也有这样好的一手刀工……一颗怀疑的种子就这样在心中埋下。

  不过,她仅是怀疑,并未断定,而后来陆昭明突然来食楼,道他不是濮阳人,而是临安人时,她隐隐有了定论。

  那天晚上,她回到屋里,细细回忆了一番他来食楼到近日所做之事,终于从带他去客房路上的对话里找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姜泊清告诉过她,灯会见鬼皆是假象。既是假象,那便无鬼。既然无鬼,那黑影也是虚妄。既无黑影,何来腰牌丢失之说。

  想通了这一点,沈秋吟虽不敢断定他与吏部尚书之死有关,但也知晓王守常不是一般人,他身上肯定背负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事重大,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她办不了,便让人去找了陆昭明,得了他一句准话。

  原来,陆昭明那日入食楼,也并非无故,本就是要来试探他。

  大理寺早已盯上了他。

  王守常这人,如她所料,不简单。

  她放下酒瓶,抬眸看他,问出心中疑惑。

  “灯会你登台比武,我在下面看着,你功夫了得,大可不要通行证闯出城去,为什么要等?”

  他又拿起酒瓶,仰头喝了一口酒,烈酒入喉,他呛了两声,说道:“你也说了,大理寺早已盯上了我。那么,我还跑得掉吗?”

  太学闭馆之日,其他学子都得了通行证,独他因签发人的失误没有得到,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大理寺或许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他若闯城,就坐实了有鬼。

  不必其他证据,就能判他的罪。

  可他不能就这样被带走,王松林的罪不能只有他知晓,他要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表面风光霁月的吏部尚书私底下究竟何等自私自利。

  仇恨在胸膛燃烧,既然走不掉了,他便脱下了学子长衫,换一身劲装,带着断刃与长剑,走在了濮阳城的街上。

  路上张灯结彩,人人都在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样好的氛围也暖不了他的心。

  他身上所背负之事,不容许他有别的情绪。

  他只能陷在悲愤之中,才能拿剑杀人。

  可人心都是肉做的,又岂会不背感染。

  他在望不见尽头的长街上看到一对母子,手牵着手,走在灯火下,孩子一手拿灯,一手握着糖葫芦,母亲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慢慢地走,边走边和孩子说着逗趣的话。

  他眼眶一红,想到了母亲。

  这样的场景在他的记忆里也存在过的。

  每逢过年,母亲也会带他逛长街,买东西,还会亲手为他做一身新衣服。

  他母亲做衣衫的功夫也了得,临安街上的孩子都艳羡他,有个了不起的母亲。

  可这一切,因为王松林,成了泡沫。

  他陷在回忆里无法自拔,漫无目的走了不知多远。

  天已经黑透了,大街上也只有寥寥几个行人,他想寻一家客栈住着,可问遍了,都说客房已满,还有些见他带着长剑,不愿接纳。

  后来,他走到了长安街,街上一片漆黑,唯有临水的食楼还有微微的光。

  这一点点光仿若希望,叫他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姑娘见他吓了一跳,他正要为自己的失礼抱歉,却发现这姑娘有些熟悉。

  他仔细一看,咦,这不是灯会上撞了他的姑娘吗?

  她怎么在这儿?

  他的心提了起来,害怕事情败露,握紧了长剑。

  可姑娘却丝毫未起疑心,即使对他心存戒备,却也让他住了下来,还问着找到了腰牌吗?

  孤身一人久了,突然听到关心的话,总是会心悸,他又想到了母亲。

  有母亲在,他何至于此?

  再后来,他本想天亮就走,但大雪阻挡了去路,他迫于无奈留在了百膳楼。

  如此,他也见了形形色色的人。

  当然,她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在她身上他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她们同样善良,同样坚信好人有好报,同样会对苦难之人施以援手。

  可是,好人真的有好报吗?

  若是有,他母亲为何会落得那般下场?

  “你又是从什么时候知晓我知道你身份的?”沈秋吟继续问。

  王守常从回忆里出来,摩挲着酒瓶子答道:“我挟持你时,你虽惜命,却并不慌张、害怕,也没有大惊失色,这不是一个突然被绑架之人该有的神色。”

  “而且……那一日的长安街,冷清的可怕。”

  自他住进百膳楼,便日日可见长安街的繁华。过往行人,络绎不绝。

  这里摊贩云集,酒楼食肆应有尽有,生意火辣。

  而在这条街,生意最好的,还是属百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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