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众外门弟子纷纷瞪大了眼。
“还可以这样？”
“这……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元师兄都这么说了，该不会错吧……”
“别怀疑了，你仔细看看内门的师兄们，还有长老们，他们为什么都没有质疑？”
“我天……若真是这样，他岂不是单凭武学就强过咱们外门许多人了！”
“自信点，是强过大多数外门弟子……唉，努力修炼吧！”
云清清冷冷勾唇，毫不意外这个结果。
萧长珩就算只是个普通人，那也是普通人中的顶级战力！
反观如今这灵气枯竭的世道，炼气期的修者早就不比当年，萧长珩虽无根骨，体魄却丝毫不比炼气期差，越一级挑战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石彦就算放在外门也只是个平庸的货色，偏要仗着微末的玄门身份对普通人极尽打压，自取其辱也是活该。
“不可能！不……噗！！！”石彦大受打击，不肯接受真相，气血翻涌又吐了一口血。
云清清已懒得再给他眼神，只看着元思淡声道：
“看来他不愿接受现实，那道歉和逐出七星殿的事就交给你执行了。”
“是。”元思恭敬应下。
萧长珩转身，朝云清清走来。
石彦终于意识到，比当众惨败给一个普通人更恐怖的，是他竟然要跪在山门最高处向那人道歉！
还要被逐出七星殿！
他将牙咬出血来，眼底溢出疯狂之色，突然提起一口气，猛地跳起来冲向萧长珩。
“废物！我凭什么给你道歉！绝不！！！”
“一起死吧！”
萧长珩猛地回头，就见石彦的脸已经扭曲变形，这场面他极为熟悉，立刻反应过来。
这人竟是受不了打击，要自爆拉他同归于尽！
众长老和在场不少内门弟子也反应过来，发出一片片惊呼！
“不好！快拦住他！”
“他才炼气期，怎么会懂自爆？”
“都离远点！”
“主上！”
“老祖宗快救人！”
混乱中也不知哪个长老喊了一声主上，不过淹没在了嘈杂中，无人注意。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萧长珩只觉得面前忽然先后闪来两道人影，下一刻就听到了云清清怒意十足的喝声。
“找死！”
一道阵法凭空出现，将石彦牢牢扣住，片刻后只听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刺眼的光芒自那阵中射出，令在场所有人都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只见云清清面前金色光点消散，而除了地面留下一块漆黑的痕迹，什么都没剩下。
众弟子哗然。
云清清身后，萧长珩面前，还站着个保持掐诀动作根本没来得及施展的元思。
所有人震惊间，也都松了一口气。
大长老简直是热泪盈眶，心道不愧是主上，今日这一出若是换自己在近前，根本不可能如此干脆利落地封住那自爆的畜生，非得出现死伤不可。
云清清转头朝几个长老走去，目光冰冷：
“这石彦的魂魄有问题，恶念被放大了，是有人在他魂魄里做了手脚。”
事发突然，别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但云清清却看得清楚。
在石彦自爆烟消云散的一瞬，他眉心分明是溢出一缕黑气，片刻便消失了。
“什么！”大长老几人/大惊。
“竟有人对本宗弟子下手！查！必须严查！”
云清清也不含糊，直接说道：
“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手段，不过是隐在暗处不易觉察罢了，从上到下所有人问心局过一遍，不会有遗漏。”
“是！”几个长老齐齐躬身应下，立刻开始安排后续事宜。
云清清缓缓舒了口气，准备带萧长珩先回别苑。
却听到那些外门弟子人群中，话题又从自爆事件渐渐转到了萧长珩身上。
“话又说回来，这萧公子都没引气入体，就有如此实力……他竟然毫无修炼根骨，这属实是有些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的，根骨决定了修行的上限，没有根骨，就算在普通人中再厉害，于修行一道终究也还是废材一个，这是命！”
还有不少外门女弟子小声感叹：
“有一说一，这萧公子容貌气质真是极品，虽说资质废了点，但凭武学就能力压炼气期，这其实也不错了。”
“真的哎，我能理解云姑娘为什么选他当夫君了……”
“反正普通人做不了道侣，寿数又短，在选定道侣前凑合一下倒也……”
云清清皱起了眉，转头看向萧长珩，果然见他面无表情地垂眸而立，仿佛对四周的议论毫无觉察一般。
但怎么可能？这人的耳力才是最敏锐的！
云清清召出破晓往空中一丢，拉起萧长珩：
“跟我回去！”
说罢带着他纵上剑身，直接御剑升空往后山别苑飞去。
飞出一段，她总觉得有些别扭。
琢磨了一下，才发现身后的萧长珩一直只是虚虚地扯着她的衣角，整个人在有限的空间里，离她能多远有多远。
她心头一阵不爽，冷声道：
“扶稳点，不然影响我御剑。”
身后的男人没什么动静。
云清清烦躁地磨了磨牙，一个急刹在空中停了下来。
饶是萧长珩武力爆表平衡感极佳，还是没能稳住，胸口直接撞在了她后背上。
云清清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重申了一遍：
“扶稳。”
察觉到这人总算听话照做，她这才重新御剑前进。
但没过多久，耳边突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
“可以先……去万灵潭看看吗？”
云清清眉头一拧，迟疑了片刻，才斟酌着开口问道：
“你今日独自去找那灵潭，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萧长珩沉默了片刻，低声道：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吧，是不是？”
第385章疗伤
云清清抿了抿唇，淡声说道：
“万灵潭确实有一定几率改善根骨的品质，但却不能无中生有。”
她察觉腰间那双手微微紧了紧，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一般来说，普通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定的修行资质，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根骨，这样的人进入万灵潭，运气好的话可以让资质变得更佳。
全无根骨之人等同于修行绝缘体，极为少见。
偏偏萧长珩就是。
她想了想，又说道：
“那潭水对你确实没用，但若你还是觉得想要一试，我可以现在带你去。”
她不想打击他，但这种事如果不早些让他认清现实，留下虚无的希望，以后只会带来更大的失望。
“……不必了。”萧长珩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但云清清明显觉察，耳边的呼吸声都放轻了不少。
是他在极慢极轻地叹出了一口气。
她有心回头看看他，却不知怎地，很怕在那双熟悉的黑眸中看到失望和落寞，到底还是没回头。
七星殿这种修行者聚集之所，确实不适合他久待，还是赶快处理完事情，带他回去吧。
不多时，别苑到了。
云清清直接降落在萧长珩房间门口，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厚厚的一摞手札。
几个书箱都开着盖，所有的书都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里面。
她有些惊讶地看向萧长珩：
“这些你已经全都看完了？”
萧长珩点了点头，拿起一份手札递给她：
“我也不知道哪些对你最有用，就分门别类都记录了下来，你看看，可有帮助？”
云清清接过翻了翻，发现这是一份索引。
条目清晰分类明确，对应着其他手札的编号和页码，她又快速翻看了一本带编号的手札，只见里面密密麻麻是各种书目的主题和概要。
有了这些东西，若她对其中任何内容感兴趣，都可以最快地找到对应的书籍去查阅详情。
云清清本意只是想给他找些事做，免得这人胡思乱想，却没想到他做到这个程度。
属实超出她的预期太多了。
她突然抬头看向萧长珩，抿了抿唇。
“……怎么了，有差错吗？”萧长珩见她凝眉不语，神色一黯，“看来还是我对这些了解不够……”
“不是，帮大忙了！”云清清脱口而出，还是皱眉，“你为了整理这些，一夜都没睡？”
“哦……”他松了口气，恢复了沉稳淡然，“没事，能帮上你就……嗯？”
他话说到一半，云清清突然拉过一把椅子，按着他坐了下去。
“怎么了？”他抬头看着她严肃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坐这别动，我马上来。”云清清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