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态度的微妙改变,都在齐王意料之中。
齐王又主动请缨:“臣弟没什么长处,打打口水仗出些歪点子倒是没问题。日后若还有此类事情,请五哥都交给臣弟来办。臣弟保证办的妥妥当当。”
太子欣然应下了。之后又开始商量调兵遣将筹措粮草兵器战马之类的事宜不提。
下了朝之后,周琰凑到齐王身边,笑着赞叹:“十四叔,你这篇檄文写的太好了,我看着真觉得过瘾。昨日看到赵州传出来的那篇檄文,我气的鼻子都快冒烟了。随意捏造事实,还往父王身上泼脏水!实在太可气了。幸好你半点都不客气的骂了回去。”
顿了顿,又低声说道:“今日朝堂之上,父王对你似乎和善了不少。”
往日的亲昵大多浮于表面,今天太子对齐王可要器重多了。凡事都肯问一问齐王。周琰看在眼底,心里自是高兴。
齐王笑了一笑,没有多解释,随口扯开了话题:“今日难得有些空闲,我们去福宁殿看看父皇。”
周琰笑着应了。
......
这篇讨伐赵王的檄文很快便传开,五天后传到了赵州。
韩越看了一遍,并未动怒。
反正这篇檄文从头至尾都是骂赵王的,和他没什么相干。而且,他私心里也觉得赵王应该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十万鞑靼人已经攻进了边关,虽然在数量上不及边军,可鞑靼人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战斗力绝非普通步兵能比。边军虽有十几万,骑兵却只有三分之一,论打仗肯定不是鞑靼人的对手。数十个边城,如今倒有一半都失守,落到了鞑靼人手中。
朝廷调派了西北驻军和吴王晋王前去支援,如今大军都还在路上。远火暂时解不了近渴。等援军都到了,边城大概也被攻打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必然恶战连连。
一打仗,就要耗费粮草武器战马,人命在战场上更如草芥。大秦虽然国库充盈,应付两边的战事也会有些吃力,必然要有个先后区别。太子身为储君,顾虑极多,总得先顾着周家江山再说。所以一定会以对付鞑靼人为主......
韩越眸光深沉,唇角扯出讥讽的冷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暂且也不必有什么大的动静,不痛不痒的打些口水战也罢!等大秦的兵力国力被鞑靼人消耗了大半的时候,他再领兵攻进京城也不算迟......
门被轻轻的敲了几下。
韩越的声音威严中透着冷冽:“什么事?”
门外亲兵应道:“启禀将军,赵王妃命人召将军到王府一行。”
第三百一十一章 悔恨(一)
听到赵王妃的名讳,韩越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淡淡说道:“你去回禀一声,就说我正忙于军务,现在无暇到王府。([x].等忙完了再去!”
亲兵应了一声,很快去和赵王府的管事说了。
这个管事等了半天,只等来这么一句,心里一肚子窝火,阴阳怪气的说道:“韩将军果然是军务繁忙,如今连我们王妃的吩咐也不管用了。”
还要等军务忙完再去王府,哼!摆什么架子!
那个亲兵不愧是韩越身边的人,闻言硬邦邦的顶了回去:“如今王爷在病中,将军要忙着打理里里外外这么多事,没什么闲空,当然不便随叫随到。”
管事被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忿忿不已的回了赵王府,照实将此行的经过说了一遍:“启禀王妃,奴才去请韩将军,等了半天才有人进去通禀。韩将军只一句忙于军务,就把奴才打发了回来。就连一个亲兵都没把奴才放在眼底,奴才心中实在不愤。”
“奴才自己受些委屈不算什么,可奴才奉了王妃娘娘的命前去,代表着的是王妃娘娘的颜面。平白的受了这等闲气,奴才实在忍不下去,所以才多嘴向王妃娘娘禀报。”
这个管事在王府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受过这样的闲气,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赵王妃脸色果然不甚好看,皱眉问道:“韩将军真的说有军务要忙吗?”
管事忙道:“奴才岂敢有半个字虚言。韩将军确实命人这么吩咐奴才的。不过,依奴才看。韩将军也未必忙到连来王府的闲空都没了。分明是有意找借口拖延......”
“放肆!”赵王妃忽然变了脸:“竟敢在背后挑唆,恶言重伤韩将军!”
管事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不停的告饶:“奴才出言无状,奴才不该在背后猜疑韩将军,都是奴才一时口快,还请王妃娘娘赎罪......”
赵王妃冷冷说道:“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日后再敢多舌,我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让你永远不能再张口。”
管事哆哆嗦嗦的谢了恩。下去领板子去了。
赵王妃发作了多舌的管事。烦闷郁结的心情却没有缓解多少,反而更添了几分阴霾。
她对韩越一直十分信任器重,近来却隐隐的觉得不对劲。
韩越消息十分灵通,比朝廷提前知晓鞑靼人入侵边关。因此在年前便定好了举旗谋反一事。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容不得再回头。赵王妃在问过赵王的心意之后,便点头同意了。那份檄文也是韩越亲自撰写的,当真是字字似箭句句如刀。对那两个碍事的太医当然也不必客气。干脆利落的了结了他们的性命。然后为赵王服下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