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一惊,结巴道:“小姐说的,可,可是真,真话?”
徐槿容点头,无比冷静,“当然。”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她现在可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其实昨晚她想了很多,还有关于自己最后待在赵府的一次。
想来想去,赵家千方百计地隐瞒自己死因,还撒谎,只能说明自己绝对不是简单病死。
小姑子跟赵孟婷好端端地找她来说这件事之前就已经行为古怪了。
明明很不喜欢她,结果不知为何开始时不时跟她拉进关系,对她示好。
当初阮玲就提醒过她,一个人突然对你好,排除对你有所改观的原因,有可能就是有事求你。
赵氏姐妹有什么事求自己,还不是为了地契的事。
她们巴不得让阮家人出掉所有的钱,自己一分钱不出就捡个大便宜。
想的倒是美,徐槿容冷笑一声,这便宜送给谁也不会让赵家人得逞!
烛光照在女子的脸庞上,投下一道道暗影。
她写得十分认真,甚至时不时露出笑意来。只不过那笑有些瘆人罢了。
写完之后,徐槿容把信封好。
她起身,对翡翠道:“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你就好好待在府里。”
翡翠撅着嘴,欲言又止的模样。
徐槿容发觉她的情绪,好笑道:“怎么不开心呢?”
翡翠摇头,忙着解释,“小姐误,误会了,奴婢很开心……”
徐槿容“啧”了一声,“口是心非。”
她一边披上一件厚厚的斗篷,一边道:“翡翠,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出去?”
翡翠不敢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徐槿容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肩,“走吧,我以为你就想待在屋里呢。”
翡翠立即笑逐颜开,仿佛很是高兴,“没有的事。奴婢担心小姐你一个人出去又像上次那样,感觉魂不守舍的。”
原来如此,真是个可爱的小丫鬟。
徐槿容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外面的天有些暗,云层厚实,将太阳遮掩起来,风刮的人脸十分疼。
不过徐槿容仿佛丝毫感觉不到,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报仇。
若是杀人不犯法,她恨不得现在就把赵明胜削的骨头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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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隔了几日而已,如今的赵府跟之前相比却是焕然一新。
说是有变化,不如说是看着十分的喜庆。
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石狮子上也系着红绳,牌匾刷了一遍新漆,红红火火的迎接新人。
今日的大门也是敞开着,里面的下人门皆换上喜庆的红衣,匆匆忙忙,似乎在添置家具。
没一会儿,就看到管家在指挥着,扯着嗓子大喊道:“注意点儿,别把新夫人的梳妆台给碰坏了!诶,说的就是你,还不小心点!”
新夫人!?
徐槿容愣在原地,一时间竟觉得脚下有些过于沉重,移不开似的。
翡翠陪在她身边,笑道:“原来是赵家娶新夫人啊,怪不得这样喜庆。”
徐槿容深吸一口气,随便找了一个抬着案几的小厮问道:“今日是谁娶妻?”
小厮看了眼徐槿容,又抹了抹额角上的汗,回到道:“赵二爷三日之后就要迎娶方家姑娘了。因为阮氏过世了,老太太说过了,娶方家姑娘冲喜的。”
徐槿容听到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脑中涌上热血,她觉得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三日之后,正是自己的头七,他居然要在那一天娶新欢进门!
徐槿容听着听着眼眶都红了。
她冷笑一声,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赵明胜如此冷血心肠的男人。
他明明前些日子还颇为宠爱那个叫梓菱的通房丫头,下一秒就光明正大地又把方家嫡女娶回来做妻。
他赵明胜这辈子到底喜欢过谁?
他到底懂不懂爱是什么!
徐槿容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
她为自己以前愚蠢感到万分的忏悔,当初就应该听一句阮玲的话。
嫁给这样的男人,她宁愿不嫁。
徐槿容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直到她感觉有一股子血腥味出来。
忽然,她收起眼泪,笑了出来,笑得那么得肆意,放佛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对,她不能哭。
就算笑的不好看也不能哭,她不能认输!
门口放着的家具似有些熟悉,看样子是自己以前的嫁妆,有梳妆台,有小方桌、脚凳、屏风……
只见几个下人走过去就把这些家具抬起来,准备走。
徐槿容冷眼看着这一切,看着他们对自己的嫁妆肆意妄为。
“等等!”
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只见一个眼睛有些红肿的年轻女子穿着肥大的棉袄从府里跑出来。
冬梅跑得太快,差点跌倒。
她拉住那几个人的衣服,又凶又委屈地喊道:“你们做什么!这是夫人的东西,你们要拿到哪里去?”
那几个小厮也颇无辜,莫名其妙地看着冬梅,好笑道:“冬梅姑娘,这是老太太让我们拿到二手铺子里卖掉的。阮氏不是都过世了嘛,家里的旧家具得换掉……”
“你放肆!”冬梅恶狠狠地瞪了他们几个一眼,“阮氏也是赵家夫人,有你们这样无礼的吗!还有这些东西都是夫人从前用过的,还有些嫁妆,你们竟然敢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