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做足了准备,不管是谁,来者不善皆杀之。
还有,便是找到她。
还好,他已找到了。
他一定要护她一世无虞。
就算……这一世她不再喜欢自己。
窗外的烟火仍然没有停,继续绽放,永不停歇。
徐槿容注意到了他的沉默,于是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生日快乐。”
宋成也从回忆里醒来,她的这一句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眼里涌动着什么深深的情绪。
徐槿容以为他是想家了,所以心里有些难过。
良久,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姐姐,以后你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
窗口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他的眼神有些冰凉,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子里的一点光。
徐槿容听后,垂眸良久,说道:“成也,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姐弟。”
宋成也轻嗤了一声,他望着窗外的美景,眉似远山,薄唇微抿,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悦。
“其实我也有个姐姐,她是我姨娘所生,比我大了七岁,很早就进宫了。但是,你在我心里跟她是不一样的,你懂么?”
徐槿容抬眼,微微点头,“我毕竟不姓宋。”
宋成也轻扯嘴角,接着她的话说:“所以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我可以把你当作姐姐,也可以把你当作徐小姐。”
徐槿容注视着他黝黑的眼,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小步。
“宋成也,”她叫他名字,“我觉得你这个年龄的喜欢都实在太轻浮,况且,我如今根本没有想过感情的事。”
他顿时脸色一沉,看向她,“轻浮?你真这样看待我的么?”
徐槿容想了想,解释:“你毕竟年龄不大,涉世未深,这种喜欢是飘忽不定的,也是不成熟的,我说的轻浮是这个意思。”
“你别老拿年龄说事,何况你又比我大多少呢?”他盯着她,反问道。
徐槿容沉默。她不可能告诉宋成也自己借尸还魂的事,再说他肯定也不会相信。
“对,你说的对,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所以感情的事暂且都不要谈吧。”
上天让他们各自都重来一世,她却把以前的都忘了。
但既然要忘,为何不忘得干干净净的?为何还要提起那个名字,为何举动跟以前一样?
宋成也吐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慢慢来吧,他心想,给她一点时间去信任自己。
窗外的雪落在手背,好一会儿,宋成也才转向她,目光温柔。
“姐姐,”他嗓子因为发烧比平时任何时候都低沉,“你耐心一点,等我长大好不好?”
今生今世,我不再是裴靖尧,你不再是冯忆姗,但是我对你的眷恋却没有因此减少半分。
沉默了一会儿,徐槿容看着他,无比正经,她点头,“好,我等你。”
只是那个等,和他所说的可能不太一样。
影墨扫完雪回来时,徐槿容已经走了。
宋成也站在门口,笑渐渐冷下来,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远去。
“少爷,你快进屋,你不是发烧了吗!”
宋成也瞟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他走向桌边,用手掩住口咳了几声,忽然看到桌边徐槿容遗留下的手绢。
他轻轻捞起手绢,苦笑一声,将其放到抽屉。
……
……
徐槿容回到房里,翡翠看她脸色不佳,便好心问了一句怎么了。
徐槿容摇摇头没说话,疲惫地靠在榻上,脑海里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觉。
至少刚刚的宋成也的表现绝不像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那种时有时无的哀戚、绝望、自嘲和说出的话给她的感觉就是一个成年人。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正在此时,有个小丫鬟轻轻敲敲门,对徐槿容道:“小姐,明日南梁王寿辰,老爷给您准备的衣服奴婢给您送来了。”
她的思绪被打断,敷衍地点头道:“翡翠,你去把它收好。”
次日清晨,徐槿容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翡翠看她醒了,就把衣服拿过来,“小姐快穿上吧,老爷说一会儿就去南梁王府了。”
怎么这么快……
徐槿容揉了揉太阳穴,把那衣服拿过来。
对襟长裙上绣了很多玉珠,连缀成一条线,直到裙摆的位置。
不光如此,外衣和内裙都是上好的桑蚕丝,染成了琥珀色,小褂配的是绛紫色。
摸着这衣服十分光滑,还有些凉悠悠的,但是里面又织了一层鹅绒,很保暖。
翡翠看着,感叹道:“唉,小姐,这真是好看!”
徐槿容表情淡然,她的关注点还没完全放在这衣服上。
等她把衣服展开,衣服上呈现一种流光溢彩的感觉,颜色交织,像是流动的瀑布。
正当翡翠看得目不转睛时,徐槿容忽然看出了不对劲。
好好的衣服,结果靠近胸口和腰部的位置被人用勾子勾花了线,留了一个破洞出来。
“翡翠,这衣服你昨晚没动吧?”
翡翠看傻了眼,不知所措道:“小姐,奴婢,奴婢把它放到衣柜里后,根本就没再碰过这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