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把妹妹给逼成了这样,她情愿看她笑着去撞南墙,也不愿意看她哭着躲在安全区。
带着妹妹养鱼,让她把感情看做游戏——这样,真的对吗?
她不确定了……
于是心乱如麻地思索了会儿,终于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情绪,笑着对她说:
“花很漂亮。”
“去拿回来吧。”
可惜,就是这样也没能喊动她。
谢悠悠说:“何必?一束花而已。”
谢棠还想说什么,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凌乱脚步,回头,是暂且停战的江屿和迟嘉树。
刚才两人丢脸地被保镖架了出去,因而只瞧见薄兰栖手握花束走向谢悠悠,并未瞧见后续,但那个男人所流露出来的气度却让两个男人都生出了危机感。
宴会上都是名流,可任谁都无法和那个男人相提并论,他无需一言一语,无需显露身份,单是站在那儿,就能让人知道,他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被赶出宴会厅后,两人瞧见谢悠悠表情复杂地一个人走了出来,身后追着一脸焦急的谢棠,便顾不得和情敌互撕,带着满腹疑惑追上。
谢棠这会儿心情正差着,见了两人,张嘴就是一通数落:
“怎么不打了?继续打啊!刚才不是闹得挺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为了悠悠不顾场合大打出手,你们觉得,别人会怎么看她?”
她指着江屿,肺都快气炸:“你!马上夏季赛事了,不抓紧时间练车就算了,既然要来看悠悠首演,那就老老实实给我看!你倒好,一来就给我惹事!”
刚才热血上头,很多事都顾不上,这会儿江屿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自知理亏,便闭着嘴乖乖挨训,没敢狡辩。
谢棠训完他,又看向一旁的迟嘉树。
她和这位极负盛名的音乐家并无交集,便不好像训江屿那样训他,可终究还是压不住一肚子火气,冲他说:“江屿不懂规矩乱来也就算了,你干什么陪着他胡闹?今天是什么场合,会造成什么影响,你全都不在乎了是不是?”
迟嘉树也没想闹得这么难看,只是,当时江屿挑衅太过,让他一时间失去理智和基本的判断力,冲动之下便出了手。
现在看来,这种没脑子的蠢货怎么可能是谢悠悠的男友?
“抱歉。”他抿唇,向谢棠认了错。
到底是个头发丝都透着仙气的美人,方才在舞台上又演绎了一段精彩的钢琴独奏,谢棠舍不得再说什么重话,见他唇角挂了彩,便叹口气,好心说:“快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迟嘉树没有动,目光落在谢悠悠身上,见她没有看自己,垂眸看着脚边的花坛,似是走了神。
“那我先走了。”他说完这句,有看了眼谢悠悠,结果依然不见她反应,眼底掠过一丝恼怒,暗暗咬牙,扭头离开。
他刻意放慢脚步,期待着她能追上来,然而走了好一段路身后都不见动静。
于是心间便灌进空荡的风。
喉咙一片酸涩。
谢悠悠并不在意他……
不知道是怎么穿过那么长的走廊,独自来到空无一人的休息室,站在黑暗中,表情是那样的失魂落魄。
所以今晚,谢悠悠会来赴约吗?
那头,已经过了好一会儿,谢悠悠才注意到迟嘉树不见了。
她打断还在数落江屿的谢棠,环顾四周,问:“二姐,迟嘉树呢?”
谢棠露出“你不是吧?”的表情,指着走廊口:“早走了,自个儿去处理伤口了。你刚才那么长时间不会都在走神?”
还真被她给说对了。
谢悠悠面露尴尬,抬脚就要去找迟嘉树。
江屿伸手拉住她,月光下,表情是藏不住的醋意,挽留道:“谢悠悠,我也受伤了。”
这话让两姐妹同时紧张起来。
“马上就是夏季赛了,你这时候把自己弄伤,成心想气死我?!哪儿受伤了?你快说!”谢棠一面念叨,一面打量,最后在他拳面找到一处蚂蚁大小的破皮,顿时憋不住地爆了粗口,“江屿,我可去你m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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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悠悠一路来到休息室。
意外的,里面没有开灯。
她以为迟嘉树已经离开,正准备去别的地方找他,就听见自黑暗中传出一声:“别走。”
是迟嘉树的声音。
她诧异地回头,伸手摸上开关,将休息室点亮。
就看到,那张沙发上,迟嘉树像猫咪似的蜷缩着,长发散在脸侧,遮掩了他此刻的神色。
“怎么不开灯?”谢悠悠连忙过去,蹲在沙发前,伸手要去撩开他头发查看他嘴角的伤。
这时候,沙发上的男人终于动了动,冷白修长的手捉住她的手,止了她的动作。
谢悠悠没明白他的意思,愣愣问:“迟嘉树?”
男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却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江屿,跟他打那么久,居然还不知道他是谁?”谢悠悠说完叹口气,“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干嘛和他起冲突?以前好好先生的面具呢?这时候就不能戴一戴?”
“是他先挑衅。”迟嘉树不悦地辩解了句,将话题重新转回,“我问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