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不再多问，几人进去将贺慈盛好的粥端出来，一起吃了一顿很有烟火气的早饭。
吃完饭崔栩给不走和阿锦上了两个小时课。阿锦和不走都很喜欢崔栩，崔栩当家教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
崔栩没有问贺慈为什么阿锦和不走两个人没有参加素质教育，为什么他们住在道观里，为什么她会替他们请家教。
就像他没有问贺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一样。
自从认识贺慈，崔栩在学校里便常常见到贺慈。一旦开始在意一个人，她相关的信息便会突如其来地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课间操时三个年段都在一起，崔栩能够看到贺慈的身影。班上的男孩居然在讨论贺慈，崔栩难得去听他们的对话，这才发现贺慈算是学校的名人。
她长得惊艳，成绩优异，青春期的男孩子很难不对她抱着绮思。
明里暗里追贺慈的人都很多。
“你们知道吗，她其实是个富二代，之前家人里为了让她好好学习，让她装穷。”同班男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兴奋地说着。
“谁有她的号码啊？”
“想的美，你以为贺慈谁都能追？联系方式那么好要！”
崔栩没有说话，想起了自己和贺慈隐秘的联系。除了他们几个人，没有人知道贺慈和他相熟。
他在她心里是否有些不同？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崔栩立马唾弃自己。贺慈只是好心帮忙，如果见到别人遇到同样的事，她的举动大概不会有任何区别。崔栩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
同班的男生终于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崔栩：“崔帅哥，今天怎么有空凑过来和我们聊天？……该不会是你也喜欢……”
男生身侧的朋友打断他的话：“你说他？哈哈哈，没这个可能。你看我们崔同学什么时候对女生上心过。崔栩，你不会喜欢男孩吧？”
崔栩黑着脸：“滚。”
几个男生笑嘻嘻打成一片。
做完早操，崔栩再回班级的路上心不在焉，差点走到花圃里。
他的脑海乱的要命，下来之前刚刚记住想要温习的单词全部溜走，只剩下贺慈的影子。
贺慈刷题时垂着的睫毛，贺慈把伞丢给他之后头也不回的身影，贺慈挡在他面前对着面店老板亲戚的冷毅，贺慈……
全是贺慈。
“该不会你也喜欢贺慈吧？”同学的话重新出现在他的耳旁，自动补上了一个名字。
崔栩的瞳孔缩了缩。
“崔栩。”有人在后面叫住他。
崔栩一回头，看见了贺慈那双清冷的眼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贺慈有些奇怪地看着崔栩：“你的鞋带掉了。”
崔栩低着头刻意不去看贺慈：“谢谢学姐。”
贺慈却并没有如他期望地那样走开。
她朝崔栩伸出一叠资料：“拿着。刚刚去打印了一份，正好碰上就给你了。”
崔栩僵硬地伸出手接过，纸张是刚刚从打印机里出来的，还带着温度。他看着白纸上的字，立刻明白这是一叠分门别类好的习题。他上次在山上和贺慈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提起过自己想找这方面的题库却找不到，没想到贺慈竟然记得。
他看着贺慈，喉头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心脏似乎被温水浸泡，肿胀不已。
贺慈：“这是我之前总结的，如果明年考纲没变的话你肯定用得上。”
崔栩：“学姐对谁都这么好吗？”
话一出口，崔栩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这么愚蠢，让贺慈回答什么？或者是他在期待贺慈回答什么？崔栩想杀了自己，他心烦意乱，心跳的极快，这种感觉几乎要把他溺毙。
很难受，却不能表现出分毫。
贺慈不明就里却还是认真回答：“看情况。”
崔栩紧紧抓着那叠打印好的题目：“谢谢学姐，真的很谢谢你。”
贺慈看着他：“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是也请你帮忙了吗？”
第二节 课的铃声响起，贺慈看了一眼崔栩：“我先回去了。”
崔栩拿着习题回到班上，觉得浑身都烫。他在教室后头的洗手池洗了一把脸。
目光盯着习题，崔栩小心地把自己刚刚抓皱地边角都抹平。
她真的很好。
就算什么都不做，她只要站在那里，仿佛所有的阴霾都会离他而去。
崔栩心里酸涩难堪，她好到他喜欢她根本是一件无法抗拒又理所当然的事。
可他对着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这些肮脏而不可言说的心思只会玷污了两人的关系。如果贺慈知道，会讨厌他。
崔栩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
贺慈发现崔栩在躲自己。
不过她没有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何况贺慈一直很有自知之明，她的脾气不好，缺点很多，这么多年虽然努力想要融入人群，却也只能做到表面的相似。喜欢她的人不少，讨厌她的人更多。贺慈不在乎，她觉得只要在自己死后没有人在墓前拍手称快，那她便是一个合格的人了。
对于崔栩的躲避，贺慈认为可能是自己无意中做了让崔栩反感的事。
高三的最后两个月，其实是最轻松的两个月。该复习的都复习完了，接下来就是一遍一遍滚车轮，重复记忆。贺慈的日常就是刷题、总结、还有调整自己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