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也行。”陈鲟不退让。
苏新七眨了下眼,“要是女儿,以后她谈了恋爱,你舍得吗?她会喜欢上别人家的男孩,也有可能会跟着人家去海堤,去宾馆……”
陈鲟代入想象了下,眉头狠狠一皱,厉声道:“我会把那小子的腿打瘸。”
苏新七埋在他胸口笑,“如果我爸爸像你这样,我们早就被拆散了。”
虽然孩子才六周,但陈鲟已经能深切体会到为人父的心情了,他轻叹一声,情绪复杂,“我要多谢岳父的不杀之恩。”
苏新七笑得更开心了。
陈鲟把苏新七哄睡着后,自己却失眠了,凌晨一点的时候他脑子里想的都是女儿和人谈恋爱的事,凌晨三点女儿已经跟人跑了,凌晨五点女儿说要嫁人……他就这样想了一宿,孩子还没出生,他的心态已经崩了。
·
苏新七自从怀孕后,回沙岛回得更频繁了,别的孕妇会想吃香喝辣的,她就想吃岛上的地方菜,就连紫菜也要吃岛上晾晒的,但凡她想回岛,陈鲟一定会想方设法空出时间陪她回去。
苏新七孕后五个月,只见肚子大了,四肢还是纤细的,陈鲟总疑心自己没把人照顾好,天天变着法给她找好吃的,恨不得一天八顿养着她,这么个投喂法总算卓有成效,苏新七孕后期肉眼可见地圆润了,铁证就是陈鲟求婚时送她的珍珠手串戴不了了,她的腕围粗了一圈,只好暂时把它摘了,并下定决心产后一定要瘦回去,重新把它戴上去。
陈鲟坚信苏新七会生一个女儿,他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取潮汐的“汐”字,现在家里人都喊还未出生的宝贝叫“汐汐”,苏新七很喜欢这个名字,汐来潮往,岁岁如此。
苏新七临产前一个月休了产假,她住回了沙岛上,每天安心被父母投喂,早晚出门散散步吹吹海风,小日子过得很悠闲。
苏新七回岛一周后,陈鲟到底是放心不下,把工作丢给了罗粤,理直气壮地休起了陪产假,他也回了沙岛,过起了每天陪苏新七吹风散步顺便被岳父岳母投喂的日子。
今年冷得早,才入十一月,岛上就开始降温,海风料峭,北下的冷空气把美人山上的草木吹凋零了。
陈鲟怕苏新七冻着,每晚睡前都要把除湿器打开,在她上床前先用电热毯把被窝暖了。
这天晚上,陈鲟照常做好睡前准备工作,等苏新七洗完澡回来,一掀被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夜谈时间到了。”
陈鲟每晚都会和她谈天,这是苏新七孕后的必备环节,为的是疏解她的情绪,他也会和孩子说话,“汐汐”像是已经能辨别他的声音,每回他趴在她肚皮上说话时,小家伙都会给点回应。
“再过段时间你就出来了,到时候利索点,别折腾你妈妈。”陈鲟颇有严父的姿态。
苏新七的肚皮动了下,陈鲟现在面对胎动已经很淡定了,他抬起头说:“她说好的。”
苏新七忍俊不禁。
她的临产期将至,不日就要回大屿待产,要说不慌那是骗人的,但更多的是期待。
“我们明天去趟妈祖庙吧。”
“妈祖娘娘还管生育?”
“娘娘是海上的保护神,什么都会保佑的。”苏新七说:“我们还能顺便爬个山。”
陈鲟摸着她的肚子,“你负重还爬得上去?这次我背不了你。”
“我们不赶时间,慢慢爬嘛,医生不也说了,适当运动下是有好处的。”
陈鲟点头,“听你的。”
次日早上,陈鲟和苏新七去妈祖庙求了个平安符后就携手慢慢地往山顶攀爬,初冬的太阳威力大减,阳光并不灼热,加上有海风吹着,倒不觉得热。
他们爬上山顶时,日头已高,放眼望去,天接云涛,千帆过尽。
陈鲟回过头,“累吗?”
苏新七摇了摇头,她出了层薄汗,登高望远只觉得胸怀释然,倒没觉得多累。
她望着天海相接处,长吐一口气,说:“等汐汐出来了,一定要带TA上山看看。”
苏新七转头看向陈鲟,展颜一笑,“告诉TA这是爸爸和妈妈求婚的地方。”
陈鲟笑,“又想起那时候了?”
“嗯。”
陈鲟拉过她的手,“我帮你重温一下?”
苏新七还没反应过来,忽觉腕上一凉,她低头去看,陈鲟正帮她扣珍珠手串,手串正正好圈住她的手腕。
她惊奇,“诶?怎么戴得上去了?”
陈鲟把手串扣好,拉着她的手看了看,很是满意,“我下海又找了几颗,和原来的串在了一起。”
他握住她的手放唇边亲了亲,抬眼看她,“怎么样,这个重温够真实吧。”
苏新七眼圈都红了,她眨了眨眼,看着手上的珍珠手串说:“你把它变大了,我就没有减肥的决心了。”
“那就不减了,现在这样正好。”陈鲟轻轻掐了下她的脸,笑着说:“你身上多长的每一两肉都是我辛辛苦苦养出来的。”
苏新七失笑,她低头摸着手串,片刻后说:“这个可以当成传家宝,以后送给汐汐。”
“如果她是个女孩,她嫁人的时候我可以把手串当做嫁妆送给她,如果他是个男孩,我也可以让他送给心爱的女孩。”
“不行。”陈鲟截然道。
“嗯?”苏新七知道他想要女儿,以为他否决的是她的后半句话,遂笑道:“传女不传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