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泰摸出烟盒,点火的时候打了好几次都没打燃,他手在抖。
客厅里逐渐暗下来,坐在沙发上的男生神色冷淡,他窝在角落里,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茶几的烟灰缸里全是摁灭的烟头,客厅里没有灯,只能看见红色的一点火光时明时灭。
杨小曼不管他抽烟,他为了她,也自觉戒了,很多娱乐,同样都被“陪姐姐吃饭更加有意思”“和姐姐睡觉比较重要”“跟姐姐一起逛街看电影可比打游戏赛车好玩多了”这些代替了,所以没有了杨小曼,一时之间,元泰都找不到可以排解不快的途径。
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胡越嚷得很是开心。
“元泰,你真不要跟我们出来玩儿吗?来俱乐部啊,我们玩射击!”
元泰抬眼,看见桌子上的积木,最近杨小曼爱上了这个玩意儿,买了各式各样的堆在家里,没有一个拼成了的。
“你在听吗哥?”胡越没听见声儿,接连喂了几声。
“听着呢。”
“我去,”胡越被吓了一跳,“你嗓子怎么破成这样?”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元泰被烧到手指的烟烫了一下,丢进烟灰缸后,没再继续抽,而是望着电视墙出神。
“怎么没事?有事!”胡越在那边着急道,“我没事,你有事,元泰,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你不对劲啊。”
身为发小兼死党,胡越在听见元泰语气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可能情绪不太对。
“你是不是,跟小曼姐姐,吵架了啊?”成长之路一帆风顺的胡越实在想不到人生中可以出现哪些可以称之为坎坷的事情,但对于自己兄弟来说,杨小曼绝对算是了。
“发生了一点儿矛盾,”元泰揉了一把头发,站起来,“挂了。”
胡越安慰元泰的话还卡在嗓子眼的时候,电话就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谁啊越哥?”一路玩的一个男生嬉皮笑脸贴过来问。
“元泰。”
“啊,他也要来玩儿吗?”男生脸上出现明显的希冀,元泰可不是那么好见到好巴结的人物。
胡越一笑,“想屁吃呢,他今天跟女朋友吵架了,来了不玩死你们我把名字倒着写。”
男生立马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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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曼在公司有自己的休息室,洗漱用品都是助理准备好了的,她拎着行李箱来到公司的时候,还留在公司里工作的人都去好奇地问。
杨小曼只解释说最近行程安排得太满,住公司更加方便工作。
但等挨个挨个传出去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杨小曼被她那富二代男朋友扫地出门了。
“”
晚上十点多,公司的人几乎全都走了,只剩下保安还在一楼以及每个小时的巡查。
杨小曼穿着睡衣,抱着一桶咖啡坐在落地窗旁的单人沙发上,她喝酒不太行,喝多了会发疯,借酒消愁显然不适合她,咖啡最好,还能减轻水肿,有利于减肥。
就是苦了点儿。
苦得眼泪直往外冒,憋都憋不住。
她以为自己做的是最正确的选择,不说对元泰,但对她自己,一定是最正确的选择。
因为料到不会有圆满的结果,所以直接选择斩断关联,方式虽然粗暴,可却有效。
这样的话,就没有人能伤害她。
说她自私也好,狠心也罢,二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些喜欢到不管不顾非他不可的事情,杨小曼做不出来。
不过如果是十几岁的时候,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杨小曼难过之中又夹杂了一点儿遗憾,为什么不是在十几岁的时候遇见的元泰呢?
可是再深入想,她十几岁的时候,元泰得只有多大啊。
楼下突然传上来的引擎轰鸣打断了杨小曼越来越离谱的设想。
她低头看下去。
休息室在五楼,她视力不错,加上街道路灯给力,她能很清楚看见马路上的事物。
夜色里,黑色的机车稳稳地停在了她的公司门口,再看不出来一点儿下午欺负人那时候的狂妄,无精打采地开过来,又无精打采地停好。
男生摘下头盔挂在车上,自己跨了下来,靠在车上,抬头茫然地不知道在看哪里。
像是感应到了一样,男生的视线朝杨小曼所在的位置看过来,直接就落在了杨小曼身上。
杨小曼:这是雷达吗这是?
她重新靠在了沙发上,下边的人不再看得见她。
元泰还穿着下午那件风衣,按元泰的性格,他穿出门去的衣服,再穿回来,当天就不会再穿第二次,甚至以后穿的机会都不多。
同一件衣服,穿着出了两次门,还是头一遭。
杨小曼看着手里咖啡晃荡出来的波纹,她在做什么?她好像在欺负,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她的人。
她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以及从社会各种特例事件汲取到的经验用来惩罚元泰。
眼前一道白光闪光,接着便是天际上传下来的一声雷鸣。
松南秋季多雨,但今年秋天其实还没有开始下雨,都说,这雨要是一旦下了,估计没个个把月,是停不了的。
杨小曼扒在窗户上偷偷往下看,元泰低着头在抽烟,周身烟雾缭绕的,他只是站在楼下,没有给她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