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累得很了,便会先靠在他肩上睡一觉。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贺轻舟的肩膀在她看来,甚至比舒适的床更让人想睡觉。
橙色预警过去后,天气终于再次放晴。
贺轻舟又带着江苑去了一次从前的废弃公园。
里面的游乐设施仿佛重新翻修了一遍,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样子,但新旧程度却和小时候没什么差别。
时间仿佛恍恍惚惚的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在江苑感叹之际,他打开那个黑丝绒的盒子,将那枚钻戒放在她面前。
“想过很多求婚的方法,哪种更浪漫,哪种更感人,哪种更会让你印象深刻。但都觉得不太好。”
他将婚戒取出,温柔缱绻的声音落在她耳中,“阿苑,嫁给我好吗。让我可以有名分的和你在一起。”
微风被这温暖的夕阳晒过,仿佛也变得温暖。
江苑最后答了一个“好”字。
她从前是抵触婚姻的,哪怕很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可在目睹自己父母发生的那些事之后,她觉得家并不是一个温暖的代名词。
它是由欺骗,卑劣,利益组成的。
她为此感到害怕。
但如果对方是贺轻舟,她不害怕。
戒指戴在她手上,江苑看到他的手在抖。
他的身体也在抖。
在他抱着自己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
“你不知道,和你结婚,是我多少年的愿望。”
“谢谢你,让我心愿得偿。”
江苑想,其实该说谢谢的,是她才对。
谢谢他这么多年,一直不离不弃的爱着她,陪着她,等着她。
第69章 “以后也是你的外婆了。”
婚礼相关的事宜不需要江苑操心,都是贺轻舟亲力亲为,一手操办。
不过一部分重要些的环节他会先询问她的意见。
江苑笑说,再这样多过些日子,她都要被他惯的五谷不分了。
他笑了笑,抱着她:“你在医院救死扶伤,已经很辛苦了。我不希望让其他事情再分走你的注意力。”
以前姥姥总说,找另一半不能只看外表,要看内在,看性格,看他会不会心疼人。
江苑看着贺轻舟这张脸,觉得是自己幸运。
不论外表还是内在,他统统都占齐了。
“贺轻舟。”
请柬都是手写的,他把名单上的名字一一腾上去。
听到江苑的声音抬眸:“嗯?”
江苑摸摸他的脸:“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大抵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先是沉默了几秒,然后才给她回应。
脸主动去贴她的掌心,轻轻蹭了蹭。
“再好看也是你的。”
她笑了,去抱他。
贺轻舟把手里的毛笔放远,怕墨水沾染到他。
情到浓时,哪怕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拥抱,都能一触即燃。
写到一半的请柬被人忽略,毛笔随意的挂在笔架上,笔触忘了沾水洗净,墨汁往下滴,桌面一片脏污。
江苑不小心在他后背上挠了几道,此时正小心翼翼的给他上着药。
贺轻舟没穿上衣,坐在床上,背对着她。
江苑不时问他疼不疼?
他摇头:“不疼。”
江苑有些心疼,自责完以后又去提醒他:“用力过猛会擦伤的,你平时也注意一点。”
药擦完了,贺轻舟把衣服穿上。
江苑还是不放心,让他把裤子脱了,她检查一下。
他没动,模样慵懒的靠坐在床头,一副你想看就自己脱的随性模样。
不过他还是非常友好的事先提醒一句:“江医生,我不是你的病人。你扒了我裤子,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这是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的事。”
江苑脸一红,收回了正解他裤腰抽绳的手。
订婚的日子是贺母翻了好几天的黄历选出来的。
感觉时间好像被拉回到十年前。
本就有婚约的他们,再一次订了婚。
面对宾客的祝福,江苑的心境和往日也不大一样了。
阮熏和许来来特地请了假赶来。
她们不在北城,离这儿挺远,还得转机。
因为距离的原因,平时聚的次数也少了,不过逢年过节还是会在手机上互送祝福。
阮熏抱着周嘉茗的小儿子,有点不敢动:“他太小了,我感觉我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他捏死。”
周嘉茗被她这话逗得大笑不止:“他没这么脆弱。吵的很,天天晚上哭,我感觉我都快神经衰弱了。”
许来来摸了摸江苑平坦的小腹,调侃她:“你也抓紧点啊,这肚子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江苑笑道:“哪这么快。才刚订婚。”
好像只有和她们在一起时,才能被稍微勾起一点早就被封印的青春活力。
贺轻舟被宾客缠上,总免不了要喝几杯。
也是难得,他这样向来由心的性子,少见的因为此番场合而多给几分笑脸。
许来来她们远远的瞧着,无不叹息这段关系的坎坷曲折。
阮熏说,她从前是不信命的,可现在她却觉得,因果循环大约是真的存在。
这兜兜转转的,该在一起的,还是会在一起。
江苑没开口,但她知道,无关命运和因果的事。
是贺轻舟这么多年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