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了一声,不爽道:“我今天先是被你牵连遭遇刺杀,在山林藏了许久才回来,连饭都没吃就过来救你,诚王,这事你自己看着办。”
诚王弱小、可怜、又无助缩在一起,有些不逞小声道:“我又没有让你来救······”
“你说什么?”
颜溪目光压低,诚王顷刻间住了嘴。
他紧抿着唇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只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要唤个太医。”
他觉得他的手真要断了。
颜溪方才那一下可是真用了劲的,那灯架又是铜制,硬得很,结结实实砸在他手上,疼得他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颜溪没理会他这话,倒是太子飞快道:“好,阿诚,我们先回去,让太医看看你的手。”
他有些担忧弟弟,又见颜溪一脸面色不善的表情,到底是心疼诚王,太子犹豫了会儿,柔声道:“颜溪妹妹,其实可以不必、不必······”
也不必下这么重的手,倘若留下什么后遗症便不好。
太子并不是怪罪颜溪,只是有些担忧,可他又觉得这样同颜溪说实在太忘恩负义,因此有些犹豫。
颜溪倒是一下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目光一软,语调也软了下来。
颜溪幽幽抹了把脸,叹道:“罢了,是我多事了,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诚王殿下乃千金之躯,确实不是我这等小小贵女可以随意动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颜溪妹妹你千万别误会。”
太子被她这句话说得有些面红耳赤,仿佛自己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他面色面色微顿,便咬牙道:“你千万别误会,我知道你也是为了阿诚好,今日打得······好。”
诚王唇角一颤,想说什么却不敢再说,只能默默瞥了眼颜溪,抿着唇角低下头来。
颜溪挑眉看了他一眼,眸中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三个人相当于把诚王押回了诚王府。
诚王府白日里被荣野砸的残骸此刻已经收拾干净,颜溪到了诚王府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才坐下便嚷嚷着伺候的人去做饭,她还没吃晚饭,饿得很。
太子为诚王唤了个太医,太医到了之后仔细查看了他手臂一番,最后道:“殿下这手臂有些骨裂,恐怕要静养,这几个月最好都不要使力,臣帮您固定一下,等骨头长好了便没事了。”
诚王一边面带郁意听着太医的诊断,一边有些愤愤看了颜溪一眼。
听到了吗?骨头都给他打断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女人?
颜溪倒是从容无比,她饮了口茶,语调淡淡问太医道:“太医,倘若他的手再断一次,是否会留下后遗症。”
太医面色一凝,硬是不知道她这话是何用意,顿了顿,才道:“倘若骨头再断,是很可能留下后遗症的,诚王殿下这些时日要小心些养伤才好。”
“无妨。”
颜溪瞥了诚王一眼,抚平衣袖,慢条斯理道:“其实我觉得诚王殿下手断了挺好的,想来也能安分几天。”
太医:“······”
太医目光惊诧,只抿了抿唇,没做声。
这话他可不敢接。
这位颜小姐什么来?当着诚王和太子的面说这话,关键这两位还没什么反应。
给诚王看诊完毕,太医带着惊诧和些微惊惧飞快离开了诚王府。
颜溪这时候终于吃上晚饭了。
但其他几个人都没动,诚王和太子许是没心情,连亲王或许不饿,颜溪也不在乎,她在诚王府后厨点了一桌子菜,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颜溪面色平静道:“我和荣野之前遭到刺杀,那箭矢上就有诚王府的标志,我们怀疑是芒寇所为。”
“芒寇?”
太子柔和眉眼微蹙,有些不解道:“芒寇不是已经大败而归了?”
霍延庭先前班师回朝,就是因为芒寇溃败,再也无力侵袭大景边关,所以他才回到了明都城。
“我们也只是猜测,这事儿或许可以问问霍将军。”
颜溪说到这里,太子倒是突然想起了件事儿,他道:“霍将军先前也来了,这事儿他应该已经去查了。”
“那挺好。”
颜溪笑道:“那这事儿应该不用我们操心了。”
在颜溪的想法里自然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总之不要她头疼就行。
和太子说了几句有关的话,坐在旁边一直静静看着的连亲王突然道:“你今日怎么同荣野出去了?”
他之前就问过这话,但当时语气不怎么好,颜溪没理会,现在他问话平静了许多,颜溪便看了他一眼,也平静道:“没什么,就去城外的庄子里玩了会儿。”
“我非是要训斥你,可荣野做事向来没什么章法,也不顾周全,你日后可与他少些交往。”
连亲王的语气十分平静,面色也有些淡,只话中显出对荣野几分不满。
在他看来,小侯爷临近傍晚十分带着颜溪出去,这本身就有些不合规矩,于他或许无事,可于颜溪总归有些不大好的。
颜溪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见连亲王这么说,她还随口道了句:“还好吧,那庄子挺隐蔽的,还有好多秋蝉。”
说到这里,颜溪又想起了之前说过的烤秋蝉,她顿了顿,道:“你们吃烤秋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