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在遇见你之前就学的画画。”对于一个还没上小学的孩子,弹弓都比女孩子有吸引力得多,他是遇见费霓很久之后才有观察女孩子的觉悟的,那时他已经画了好多年了。
方穆扬来不及给二姐夫新画一幅肖像,就被费霓命令去给他拉琴。
直到去二姐家,方穆扬也没画出他姐夫的确切长相。
因着亲家迟迟不来拜访自己,老方不免觉得女儿在那边也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他本就希望女儿能在自己身边,这就更加深了他的想法。加上他对女婿也满意。他不仅开始考虑给自己女儿换单位,就连女婿也考虑上了。他在这方面行动力还是够的,很快就给女婿找到了接收单位,只等他一句话。
对于他的想法,老伴不支持也不反对。
逆子暑假要和儿媳一起去旅游,顺便去看看姐姐,问他有什么礼物要他带过去。他决定自己亲自带过去,亲家迟迟不来拜会自己,他自己只能屈尊前去,顺便也把女儿女婿的工作关系转过来。穆老师也要去看女儿。
老方说:“你就不要去了。”老伴也去,显得太隆重了。他们不来拜望自己,自己一家却要齐齐整整地去他家,好像他们多上赶着和瞿家做这门亲戚一样。
等到女儿女婿调过来,这门亲戚倒也没有再联系的必要。
方穆扬却说:“咱们都去,倒不是重视他们家,而是重视我姐。”
老方也觉得逆子有理。
老方决定让老伴坐飞机去探望自己的女儿,以他的储蓄和工资,机票钱虽然不是小数字,然而也是负担得起的。老伴恢复工作后,对一切的物质享受都不在意,他想给她花钱都找不到机会。坐飞机虽然不算什么享受,但也算他的一番心意。而对于他,他觉得买机票的钱远不如买字画来的值。老伴需要一个人陪同,儿媳当然是最好的人选。儿媳的机票钱,他当然也是要出的,就算没有亲戚关系,光儿媳帮自己整理文稿,难道就不值一张机票钱吗。
至于儿子,当然是和他一起坐火车,这也是一个父子相处的好机会,平常虽然有不少聚在一起的机会,但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他可以对逆子进行一些教育。
费霓自然不同意,如果公公买了两张票,那当然是二老一起坐,她和婆婆坐在一起算怎么回事。机票对于她太奢侈了,而且她想和方穆扬在一起。方穆扬也觉得自己的老父亲不懂事,明明是他和费霓的旅行,现在却让他按性别重新排列组合,他不知父亲为何如此高估对他的吸引力。
然而他想到费霓之前没坐过飞机,这次也该体验体验,今后他和费霓相处的机会也多得是,于是直接替费霓答应了。方穆扬和他的父亲先上的火车。老方为了表明自己的简朴,和逆子一起坐的硬座。方穆扬时不时看看窗外的景色,然后把画留在纸上,他的老父亲在一旁对他进行教育。
最终,方穆扬找到列车长自己花钱给老父亲补了一张卧铺票,自己还坐硬座。
老方很感动,逆子如今真是既孝顺又俭朴啊。
第132章
瞿桦先在火车上认出了自己的小舅子,但他的内弟并没有认出他。
他刚从另一列火车上下来,就上了这列。他和方穆扬始发站不一样,终点站却一样。
上车的时候有一壮汉急着往前挤,踩了一个女孩子的脚,壮汉一点儿没有道歉的意思,反而嫌人家磨磨蹭蹭,挡了他的路,边骂骂咧咧向前挤边用手肘与人保持距离,防止别人和他近身,女孩子大概被踩疼了,没了往前挤的想法,委委屈屈地在那儿站着。
骂的话凶恶到最恶劣的男人都觉得脏耳朵,给她让出一条路的,只有方穆静。
壮汉已经要挤成功了,却被车后的人用脚勾了一下子,差点儿摔了个四仰八叉。瞿桦在他倒地后,面无表情地按顺序上了车。
壮汉在最后一刻还是爬上了车,他知道敌人是谁,可因体力不能为自己解决问题,于是只能认了,把气撒在被他踩脚的女孩儿身上。他正骂着,却又一不小心跪在了女孩儿面前。
只听一个声音说:“你就算认错,也不要行这种旧社会的礼,咱们新事新办,你给人鞠躬致歉就可以了。”方穆扬收回了自己的脚,为跪地的人在画纸上捕捉了一个轮廓。
方穆扬上一站看见车厢边角里一个年轻女人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子站着,两只眼睛半眯着,想要睡却又没敢睡的样子,他把座位让给了她们,占据了他们刚才占的角落。
女孩儿还以为第一次那壮汉差点儿倒霉是单纯的倒霉,所以只感谢了方穆扬为她主持公道。
方穆扬想到费霓,想着还是得教她两招防身,省得她在外面被欺负了。
瞿桦坐在车厢的最后一排,方穆扬挤在这节车厢的角落里画画。
两年前,瞿桦在报纸上见过方穆扬的脸,那张报纸是穆静给他的,他现在回忆起来,穆静好像只有提起她弟弟能有点儿骄傲的神色。画画的人并不知道,他能和穆静结婚,一半要靠他促成。
方穆扬现在画的是对面的一个大爷,瞿桦看了方穆扬画的画,心道穆静夸他倒不是由于血缘关系的力量。瞿桦看肖像画,第一注重的是符不符合人体结构,而方穆扬的画让他根本关注不到这个问题。然而他的评论还是离不开结构。
方穆扬听了他的评论,笑道:“你是医生吧。”对头骨尤其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