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
一提到工作,沈丞川的语气冷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为我万中无一的失败准备好了臭鸡蛋和石头。”
“可就算我的职场生涯里,有一个污点,那又怎么办?”
“我又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更何况,我手下的投资的公司也不止这一家。”
“少了一个赤杉资本。我反而可以把精力放在其他公司上。”
李秘书相信沈丞川的话。
他提高音量,话语在夜色之中回响。
“那你在害怕什么?”
对啊。
那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沈丞川睁大双眼,像是被闪电击中了灵魂。
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李秘书担忧害怕的看着他。
伸出手,又不敢触碰他。
沈丞川早慧,理性,时常被评价像冷血无情的机器人。
可这些都不是他。
只是一层又一层包裹住他心脏的外壳。也是他面对世界的武器。
一切都在摇摇欲坠。
沈丞川的身体里仿佛发出了喀嚓喀嚓、雪崩般的声响。
所有困扰他的、惊动他思绪、突兀又毫无理由可言的东西,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我……”
“我是在怕……”
我在怕时悦不喜欢他。
害怕时悦把其他东西看得比他更重要。
沈丞川大口喘气。
仿佛是一口气跑了马拉松一样。脱力、疲惫,但是又畅快。
堵在胸口的东西忽然间被疏通了。
“沈总……”李秘书下车,伸手想扶沈丞川。
他抬手拒绝,直起身子,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
他炙热的、满怀爱意的望向古堡。
朦脓夜色下,那里灯火通明,热闹的喧嚣声阵阵。
“我要去生日宴,你先回去。”沈丞川郑重的说。
“啊……?”
“你不是说不去吗?你又犯糊涂了?”
李秘书想劝阻。
可沈丞川像个愣头青一样,嘴角上扬,压根没听他说什么,转身就往那走去。
身上那股呼之欲出的压抑、烦闷褪去,漆黑的眼眸澄亮,像被水洗过的黑曜石。
沈丞川脚步轻快。
“靠!”李秘书无奈的骂了句。
只希望明天自己不会失业。
沈丞川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对引路的门童,都毫不吝啬的给予了一个笑容。
自从父亲去世后,这是第一次。
他那枯燥乏味、被安排到每分每秒的生活,忽然间就生动了起来。
死水涌动成活水。
黑白的画有了颜色。
沈丞川入场,穿过草坪,目标明确的往古堡大门走去。
门口围着一堆人。
大部分都是生面孔,见到沈丞川后诧异又谄媚的想搭话。
沈丞川一一拒绝。
他走了几步,见到被围在中间、永远是人群中焦点的两个男人。
简槐也和晏殊禾。
沈丞川意外的停下脚步。
“简家?是那个简家吗?”
“姓简的本来就少,还有钱的,就只有那一家了。”
“简家不是定居国外了吗?我记得,是因为他们家两个儿子都意外去世了。”
“简家老爷子生过病,绝后了。真是造孽啊。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那这是私生子吧?”
“肯定了。看年纪还很小。”
周围人窃窃私语。
简槐也心底那点怒火,彻底被话语点燃了。
“贱不贱啊?晏殊禾?时悦明着说不喜欢你了,你还在这一厢情愿?”
“你演偶像剧呢?”
他的嗓音醇厚,语气是一贯的洋洋得意、嘲弄。
瞬间就没有人再说话了。
众人恐慌的看着这两个少爷。
生怕场面不受控制。
“你不也一样?你干嘛每天围在时悦周围摇尾巴啊?”
“你之前怎么对邓念儿的?”
“你让她迷上你,不是挺有手段的吗?”
“怎么在时悦面前就像条狗一样啊?”
晏殊禾和简槐也针锋相对,毫不客气。
简槐也没吭声。
他侧头,皱着眉头看了眼被灯光照亮、繁复奢华的古堡。
折射的光映在他的瞳孔起,剧烈的晃荡着。
“呵,不要太自我感动了。晏殊禾,你不要以为最后你能得到什么。”
最后,简槐也冷笑一声。
“那也比你强,就你也好意思说自己喜欢时悦?”
晏殊禾嘲笑,不屑一顾。
简槐也也跟着陷入了晏殊禾这个奇怪、幼稚的思维中。
他心说。
真要比起来,我能付出的可比你多得多。
“那个网红时悦?真厉害啊。什么手段能把人吃得死死的。”
身后又有人讨论。
“你们能别提她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