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快在场馆外停下。
表演开始前场馆是封闭的,不对外开放,只有一条艺人彩排进出的通道,要凭主办方发的工作证放行。
结果保安认死理地不让南瓷进去,还有理有据地怀疑她是狂热粉丝。
南瓷轻抬帽檐,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她无奈又好气地说道:“我说了我不是粉丝。”
保安是个五十出头的大叔,对她们这些流量明星脸盲,大手一挥,“我哪晓得你是谁?”
南瓷只是想进去看看楚倾彩排,并不想打扰他。她叹了口气,刚要放弃,一道温凉淡漠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是我家属,来探班的。”
南瓷一愣,眼底染上不敢置信的惊喜,她回头,就看见楚倾朝她走过来。
他把自己的工作证递到保安面前,“我可以带她进去了吗?”
保安眯着眼看了眼证件,又在两人身上扫视,摆了摆手,“进去吧。”
楚倾自然地拉起南瓷的手走进场馆。
南瓷晃了晃手,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楚倾垂眸,“我助理看到你了。”
“哦。”南瓷拖着尾音,小声抱怨:“那大叔估计谍战剧看多了,总觉得我要潜伏进来干坏事。”
楚倾闻言没忍住笑,嗓音愉悦。
此时的场馆还沉在一片黑色里,观众席空空荡荡,只有最中央的舞台亮着灯光。
楚倾带着南瓷在半暗的前排观众席坐下。
正在彩排的人是何蔓。
她在唱《画中人》。
南瓷的思绪一下飘回了以梦那段时光。
她没留后路地去奔赴了那场未知的旅途,却跌跌撞撞地走上一条绮丽的花路。
也一点点靠近了曾经遥不可及的楚倾。
指尖还有他牵过的余温。
南瓷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磕绊地扭头问楚倾:“你刚刚和保安说的是……家属?”
家属这个词,太旖旎。
他们没有血缘,能成为家属的可能只有一种。
爱人。
楚倾偏头看她,即使周遭灯光昏暗,但他还是看清她绯红的耳垂。他低声笑道:“不是你们天天嚷着崽崽勇敢飞,妈妈永相随吗?”
南瓷狠狠怔了一下,漂亮的眼眸里写满震惊,不太敢相信这话是从楚倾嘴里说出来的。
楚倾好笑地摸了下她的头,“在这等我。”
说完他起身,往舞台走去。
原来何蔓下一个就是他。
南瓷微微仰头,凝着楚倾走上舞台。
他穿了件黑色薄卫衣,松垮地套在身上,动作收敛了力道,浑身透着股慵懒的劲,黑色棒球帽压低,半露的五官冷峻淡漠。他指挥着运镜,以掌控一切的姿态在舞台上游刃有余。
跳到一半,他因为不满意打光,直接喊停,伸手摘了耳麦,单手撑着舞台跳下,走到现场导演旁边交涉。
他对自己的舞台永远有种执拗的认真。
所以三年前才能凭借绝美舞台逆风翻盘,在舞台稀缺的内娱杀出一条血路。
等楚倾彩排完,时间也快要走到傍晚。
后台艺人都在忙着做造型,南瓷也不想再打扰楚倾,就先一步从场馆里退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一片橙黄,夕阳摇摇欲坠,广场上的粉丝越聚越多,抱着五颜六色的灯牌,准备赴今晚的约会。
南瓷也回到车上把自己定制的大灯牌拿下来,还摸了个口罩戴上。
许乐在旁边揶揄:“南瓷姐,你都掉马了,大大方方地进去呗?”
“我可不想被媒体堵。”南瓷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吧,结束了我自己走。”
“哦。”
晚上七点,南瓷随着人流进场,找到内场的位置,却发现自己身边坐着的全是别家粉。
红的,绿的,蓝的……
唯独没有金色。
但她也无所谓,自顾自地按下开关,金光乍泄,一瞬间就把其他颜色盖了过去。
旁边的别家粉直接彪了句脏话,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在自己正主出来时靠尖叫应援。
南瓷懒得和她们比,坐在位置上无聊地玩了会手机,直到主持人报幕:“下面有请,原创音乐人楚倾。”
现场一下子就像是打翻了开水壶,尖叫声一阵大过一阵,铺天盖地的。
虽然下午看过彩排,但当楚倾换上舞台妆走出来时,南瓷的心跳还是停了一拍。
黑色丝缎衬衣欲到极致,眉眼勾勒得比往常深邃,他在灯光四起中领着伴舞慢悠悠地走到延展台上,睥睨地环视台下。
南瓷连忙举起自己的灯牌,使劲摇晃。
楚倾轻易地捕捉到她有些稚气的举动,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惹得全场又是震耳欲聋的尖叫。
这次舞台是他新专里一首摇滚乐的首秀,前奏一起,整个场子都躁动起来。
楚倾每个动作的线条都极为流畅,野性未磨,装在人神共愤的皮囊里,要人臣服。
他在台上跳到流汗,镜头切近时,有晶莹的汗珠从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
倾星本就是久旱逢甘霖,如今的舞台又这么炸这么燃,集体杀疯。
散场的时候南瓷的喉咙已经有点哑了,她翻着相机里拍的照片,意犹未尽。
刚走出场馆,楚倾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南瓷压低帽檐,清了清嗓子才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