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途傅时朝以去洗手间为由起身,餐厅里的人已经不见了,用过的碗筷早已经被收拾干净,餐桌上放上了洗好的水果。
没找到洗手间,倒听到了苏母跟苏墨的争吵声。
“你们要是真这么想,真犯不着跟我说,你们能同意这事不就是看中了傅家财力雄厚,能经得住你们作妖吗?”
苏母气急败坏道:“什么叫我们作妖,只是让你帮一帮你姐姐很难吗?你姐姐姐现在事业起步,这个影后的头衔对她多重要不用我说了吧。”
苏墨:“在你们眼里,我算什么,出去卖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怎么,嫌我说话难听了?我还嫌你们做事恶心,需要我提醒你这才结婚几天吗?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提醒我,这婚就是场交易,我就像商品一样被你们卖过去,然后换去超额的回报?”
话说到这份上,苏母反倒不气了,冷静下来道:“你能这么想,也算是清醒,那就请你做该做的事,也不枉费我们养你一场。”
“恶心。”
“这婚结的真让我恶心,你,你们都让我恶心。”
“如果不是你生在苏家,就凭你,你能嫁给小傅?”
傅时朝听到一声轻蔑的笑声,“说的好像我有多想嫁一样,不好意思,从始至终,这婚都是你们求着我结的。”
“……”
傅时朝敛眸,面色如常的往另一个方向走,找到洗手间,推门进去。
他洗净手,不到半分钟再出来。
苏父已经进来,傅时朝道:“我还有事,就跟墨墨先回去了。”
“好的,你的事要紧。”
苏父没看到人,往房间走道:“人呢,怎么一会的功夫见不着人了,苏墨,小傅有事要走了。”
隔了会儿,房间里的人走出来。
先是苏母,然后才是苏墨,苏母一脸的意外,上前问:“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这才吃了顿饭,房间都已经叫阿姨收拾出来了,住一晚再走吧。”
“有事。”语气简短。
苏墨越过苏母,也越过他,没看他一眼,比自己还要迫切。
傅时朝说不清楚苏墨过来时他在想什么,情绪复杂,更多是觉得自己挺混蛋的,跟着屋子里的人没什么区别。
他也逼着她做了不想做的事,并得逞了。
苏母眼看着两个人都很坚决,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叫了楼上的苏若出来,一家三口再次送两人离开。
“墨墨,你已经嫁人了,就别像以前那么幼稚了,多听听我的话,不是害你。”
如果不知道两个人争吵内容,只当是母亲对女儿的忠告。
但傅时朝也清楚,不是。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开口说话。
苏墨靠着车门,闭着眼睫像是睡了,只有颤动的眼皮暴露出她只是伪装,回来时还挺有生气的鸟,突然就蔫巴了。
这里面,有苏家的,也有他的一份。
苏墨当晚没开口。
傅时朝在第二天将苏若的事交给助理处理,至少在他看来,这事他直接做了,她也就不用对着自己难堪。
苏家的事好解决,他自己呢,这场婚姻呢?
车开回星河湾时,他看着里面亮起的灯,总会让车停靠一会,他拿着未处理的工作翻阅,交代助理怎么处理,好像忙得不可开交,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是一种掩饰。
或许,只有他尽可能少出现,才能让她更适从。
傅时朝开始出差,有意,或者无意,出差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他知道苏墨动向,她工作卖力,跟谁都相处的游刃有余,深受上司器重,她上升速度比谁都快。
在苏墨就只是苏墨,没有任何其他身份加成时,取得令他都钦佩的成绩。
更重要的是,她越来越自信快乐。
结婚第一年纪念日,他国外出差,的确身不由己,赶回来时距离那一天只剩下两个小时,苏墨没在星河湾,房子里漆黑无光。
他打过电话,那边吵的很,大概在酒吧。
隔了好一会,声音小了不少,苏墨问:“什么事?”
刚说完又有人凑上来,是女声,道:“墨宝你是不是想偷溜,酒还没喝完呢?!”
苏墨道:“等会啊,我接个电话。”
“快点,大家都等着你!”
“你说什么?”苏墨重新接回电话。
傅时朝这边寂静黯淡,他握着手机回:“没什么,提醒你老爷子下个月生日。”
“我记得的,礼物都选好了。”
“嗯。”
傅时朝还想说什么,但脑子里的东西实在匮乏,结婚一年还如陌生人一样大概不多见。
他们的世界从来没相融过。
再然后是第二年,倒是没出差,特意空出来,在前几天跟周牧他们吃饭,遇到以往的朋友。
其中,有一位是律师,在饭局后拉着他问及他的婚姻状况,他一向不喜跟朋友说私事,懒得多说,就挺对方小声道:
“你老婆在我这里咨询离婚了,想让我帮着拟一份离婚协议,文件我都发给她了。”
对方又道:“我做一行见过太多离婚夫妻了,真不希望你们也走上这条路,要是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多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