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言也在,所有人都在,大家都在等待着江千宁顺利生产。
陈寄白那个家伙就别说了,一直盯着手术室门口瞧,脸色一片苍白。
江斯言收回视线时,正好瞥见江斯年不对劲的样子,他问:“你心虚什么?”
江斯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我我哪有心虚?”
江斯言抱起手,“最好没有。你走开点,别耽误我是小外甥女第一个见到的人。”
换作以前,江斯年定是要和他吵一架的。小外甥女第一个见到的人必然是他!但是现在,江斯年格外的安静,跟只鹧鸪一样不吭声。
江斯年在心里嘀咕,也不一定是外甥女,是男是女,概率五五分。
但是外甥女肯定是要有的,这次没有,那就下次……他心一横,心虚地想。
江斯言更是狐疑地觑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想什么,今天格外不对劲。
他们在手术室门口等了许久,时间像是被拖住了脚步,像个年迈的老人,缓缓往前走动。陈寄白觉得简直度秒如年。
他再一次提出想跟进去,被江斯言拉住:“再等一会,应该快了。”
陈寄白想说他等不了。
可是到了快要启唇的一刻,才发现他早已失声。
江斯言叹了口气,掏出张纸巾好心地给他擦了擦汗。他的汗水,直接浸透一整张纸巾。
连江父都看不过去,“别紧张,不会有事。”
话虽这么说,他也是在严阵以待,像是在面临着什么重大的战事一般紧张到手心都是汗。只要里面出现任何状况,他都会化作最有力的鹰隼,冲上去保护他的女儿。
女人生产,如过鬼门关。但即使是阎王前来索命,他也要从阎王手里抢命。
江母安抚地握住他的手。
然而事实并没有如江斯言所说,很快就好了。又过了很久很久,手术室还是没有打开。
第89章 赌约
江千宁醒来的时候,床边只有陈寄白。
刚开始她不明白为何如此冷清,直到一转头,发现外面又入了夜,这才恍然。
她睡得昏昏沉沉,身体难受至极。
陈寄白很浅眠,她醒过来没多久,他就察觉到了,下意识地握紧她的手。江千宁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他虚虚握着,以一种很害怕失去的占有的姿势。
他刚醒时声音还很哑,“老婆。”
陈寄白摸摸她的额头,贴近她的脸。
江千宁被他贴得笑出声。
陈寄白又俯身吻她的唇,一下一下,又贪又恋。
江千宁弯着唇,又想哭了。
被他亲着眼睛拦住:“别哭,妈说月子里哭对你身体不好。”
江千宁唔了声,问:“宝宝呢?”
陈寄白并不知,他安抚地摸了摸她的手,“我出去问问。”
江千宁不乐意了,“陈寄白,那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陈寄白黑眸凝着她,不知该先解释哪个。过了会,他还是觉得自己在老婆心里的形象比较重要,他解释说:“我心思都只扑在你身上,再没有多余的给别人了。”
江千宁想说,那不是别人,那是我们的孩子。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动容得说不出话。她好像都无需问他,我和宝宝在你眼里谁更重要。他已给了她答案。
陈寄白出去找孩子去了,过了会才抱着个孩子进来。
江千宁说:“你就像个偷孩子的人贩子。”
陈寄白不承认。
“有长这么好的人贩子吗?”
这倒是没有。
江千宁忍着笑,想看看宝宝。
陈寄白又冒出一句:“看看我们的儿子。”
“好呀。……嗯?”
-
江千宁数不清她难过了多久。夏绯来看望宝宝的时候,她都还在看着宝宝黯然神伤。
当然,都是自己的孩子,喜欢还是喜欢的,只是也不妨碍她暂时地难过一下。
毕竟谁能想到性别突然反转。
夏绯在微信上问江斯年生的是男是女,江斯年死也不说,非要她自己过来看看。还说得好听,说是防止她觉得他骗她。
虽然她原本也打算来看看宁宁的,但其实手头的事情还没忙完,她还没能抽开身。被江斯年这么一整,赌约的好奇驱使着,将她的整颗心都弄得痒痒的,忍是忍不住了,于是她一咬牙,愣是迅速地解决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夏绯抱着一束花,手里提着小礼物,飞快地冲进来:“宁宁,宁宁,快让我看一眼宝贝——”
江千宁碰了碰儿子的脸颊,笑道:“你怎么这样,我被往后排,宝宝最重要了。”
江斯年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想和江千宁说这可不是一般的问题,这关乎到某人的切实利益。别的不说,他这个赌反正是赌对了,江斯年再一次为当初机智的自己鼓了一下掌。
夏绯进来后一放下东西就眼巴巴地盯着孩子瞧,“宁宁,是男孩是女孩呀?”
江千宁见她连个眼神都不带给自己的,无奈道:“喂,倒也不必眼里只有宝宝,你先看我一眼好不好。”
夏绯笑出了声。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孩子的爸爸亲口告诉她这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