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双沐听得心不在焉,心中显然还有别的问题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抠抠手中的塑料袋,好半天才道:“他是被迫的吗?”
乌小漆:「谁?」
“苏起言。”温双沐道,“他是被迫喜欢上夏芝里的吗?”
乌小漆没想到宿主纠结了那么长时间,就在纠结这么个破问题:「……您觉得呢。」
谁家校园文男女主是被逼在一起的。
温双沐没再吭声,把剩下的一点三明治塞回袋子里,转头看向窗外。
城市街景幻灯片似的飞速向后掠去。
市一医院离明理中学不远,中午时间门诊部的医生还在休息,陈叔直接带温双沐去了急诊。
打完一针破伤风,医生又开了些涂抹腰腹上化淤的药膏。
陈叔结完账,送温双沐回家。
他下午还有事要忙,将人在小区楼下放下,不放心地把医生说的医嘱又对她重复了遍,这才离开。
温双沐走进大堂旁的电梯间,下午两点,楼里使用的住户不多,电梯很快升上来。
门向两边打开,温双沐原本要迈出的脚尖顿了顿,反而落实回去没动。
“不进来吗?”
苏起言察觉动静,半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他手上抱着快递,显然刚从负二层的自取柜上来。
“进。”
温双沐嘴唇小弧度地牵了下,走进与他站成一排,用门禁卡刷了刷电梯楼层。
苏起言问:“手怎么了?”
温双沐看看左臂上的绷带,又低头扯扯白T上头看着有些发暗发黑的血迹,简略道:“早上不小心磕碰了下。”
苏起言点头,也没问简单的磕碰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考试还好吗?”
他春招时便以综合分第一名的成绩被明理录取。
“问题不大。”
“嗯。”
寥寥的几句客套寒暄,被苏起言的手机提示音打断,便没再继续。
电梯陷入安静。
苏起言把快递盒拢到臂弯,低头回复信息。
温双沐盯着金属壁上的倒影看了会儿。
苏起言的眉眼总是一副疏淡冷清的样子,颇有点乌小漆给她念的文案里描写的那样,矜贵冷隽,高傲自负。
她以前觉得他是性子使然,对谁都如此,自己离他最近便好了,但……
原来他对夏芝里不是这样。
北岸都苑是酒店式公寓,一层两户人家。
苏家十五层,温家十七层。
电梯右上角的数字很快跳到15,苏起言收起手机往外走。
温双沐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叫住他。
“苏起言。”
“嗯?”
少年回过头来,两人一里一外地安静对视。
苏起言见她不说话,用脚抵了下快要关闭的电梯门。
“有事?”
“你到高中会谈恋爱吗?”
苏起言愣了愣:“不会。”
骗人。
温双沐忍住才没将这两个字说出来。
电梯门因为退开的鞋尖自动阖上,走廊上那片窗户罩下的四边形天光也渐渐缩短成细缝,消失不见。
温双沐在电梯的平稳上升中,突然想起第一次见苏起言的场景。
五年前温家人刚搬进这家小区,母亲拉她去楼下见中学起的同窗闺蜜兼好友。
她坐沙发边啃着苏阿姨给她拿的雪糕,苏起言从琴房里练完琴送家教老师出来。
那时候的她为什么要脸红呢,为什么在长辈的催促中也非犟着不肯叫一声哥哥呢。
如果没脸红,如果叫了哥哥,一切是不是会变得有一点不一样。
第3章
温秉一到家的时候,温双沐刚用保鲜膜包住伤口冲完澡。
她端坐在床上,下巴和锁骨夹住衣摆的一角,给腰腹处的淤青涂抹药膏。
温秉一进她房间从不敲门。
卧室的门把手从外头旋开,温双沐不悦把衣摆放下,正想教训,就听温秉一捏住鼻子道:“姐你房间好臭。”
药膏气味刺鼻,温双沐还没涂完,经他这么一打岔,也懒得再涂了,将盖子拧上:“那你出去。”
温秉一冷不丁对上温双沐的臭脸,原本还想借题发挥多埋汰人几句的话硬生生从嘴边收回。
他转了转眼珠子,凑到床边:“姐你在涂什么。”
“没什么。”温双沐洗完澡换了件灰色长袖,袖摆宽松,隐隐能看到伤口包扎处的隆起,但不明显。
温双沐见他没发现也就不回答,自顾将药膏和消炎药一股脑塞进床头柜,从简易书架上抽了本漫画躺下看。
温秉一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想了好半天道:“姐你要吃雪糕吗,我去给你拿。”
温双沐:“不要。”
“饼干零食呢?”
温双沐觉得温秉一有点奇怪,以前没觉得这哥们对她那么上心:“我什么都不想吃,你能不能安静话少点。”
“噢。”温秉一把嘴闭上了,贴她边上跟着看漫画。
温家的家政阿姨孙淑琴在外头敲了敲门,她下午去兴趣班接温秉一,两人一块儿回来的:“双双,你要不要跟你爸妈打个电话,时间不早了,你们还出去吃吗?不然我先给你和一一做饭?”
温老板和韩女士早上出门前就说好等温双沐分班考结束,带她去新开的主题餐厅搓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