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宸娴:“……你这话说的太过分了啊。”
苏宝珠笑了笑:“当然,如果你一定要最近就去死,那说真的,我也不会打算去拦。”
司宸娴有奇异的感觉,似乎苏宝珠笃定她确实有办法能拦住自己不去死一样。
像是她轻描淡写说出北狄所有士兵数量的感觉一样,让人……无法窥破。
这般神人,为什么会成为安平公主的僚客呢?如果成了她的门人,她的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万念俱灰,往后余生只有捱日子的命。
司宸娴想着,不免就问出了声。
她问的是缘分,而苏宝珠听着这个问题,苦起了脸。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太困难了,她和安平公主的君臣之缘,一开始,是安平公主下懿旨褒奖了她。因为她揪渣男的行为。
她从一开始,真的只是想在古代这个不结婚千难万难的世界里,找个正常的夫君嫁了。
只是,有时候最简单的愿望,反
而最难实现。
如果是在北狄,她的目标可能会变化,变成……活下去。
北狄不同于燕朝,人更荒莽,礼仪更粗放,强取豪夺,实力为尊。司宸娴在这种环境待久了,这次打仗,不也对北狄人筑京观的事不置一词吗?
在这种环境,所谓“吃瓜”,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只会让自己徒增烦恼而已。
苏宝珠自认自己是一个知足的人,能在燕朝,已经是种种不幸中的幸运。
苏宝珠最后只笑着说:“可是我不擅长打仗。”
司宸娴哈哈大笑,挥手让她走:“行了,你还想说什么?”
苏宝珠:“我怕你没有生志,来问你一声,明年安平公主即位大典,你要不要去看?”
司宸娴猛地抬头:“这话你竟敢说?!”
苏宝珠笑道:“敢啊,看你敢不敢信了。”
司宸娴看向苏宝珠的目光愈发复杂,到最后,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苏大人敢说,我就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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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一战,在除夕夜,正式收官。
在京郊外炸响的“天罚”其实就是最普通的火药,甚至没什么实际威力,只能用来吓人。是从皇上的炼丹室薅来的。
苏宝珠顺带发现了一个搞化学的好苗子,
——虽然现在主要都把力气花费在坑蒙拐骗上。
苏宝珠确实不会带兵,这一仗瓮中捉鳖,却还是让跑了几个。害得苏宝珠开了三天三夜的定位SP,总算是把人都抓住,不让他们流窜。
伴城那边就简单了,苏宝珠发了信,说那里头只有两万个人,证实了周石的猜测,周石就寻了个半夜,裹蹄含衔,半夜杀了探子,投了好几桶油,然后放了一把火。
北狄营中登时大乱。胜利毫无掺水。
清点战利品,安抚北边地区,定好奖惩,章程初定,用了一个月。
这个年过得十分奇异,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奇异的氛围,不少人互相用目光交流,一言不发。
安平公主大胆定下去伴城驻守的战略,成功把北狄拦在北边,没有影响太多的百姓。
这也就罢了,安平公主还带着将领全歼北狄,一个漏掉的都没有。去伴城的那些人,没有出大错的,肯定都各有封赏,尤其是苏宝珠和周将军,大功臣,到底能封到什么程度去?
无法想象,令人仰望,仰望到无法生出嫉妒的程度。
不是一个级别。
二月初一,宜归。
几万人浩浩汤汤,一同返回京城。路边站满了迎接的人,前锋将领被砸了十几个荷包。
周石的冷峻气质让无数人心神沦陷,就算有周将军是女子的传闻,但这重要吗?她甚至没人敢直接砸,不少荷包和香囊都往她身边的亲卫手上塞。
站在二楼茶馆的苏宝珠看着发笑,她身旁的将领见着感慨,说他怎么不早知道让自己亲卫拿呢?香囊砸身上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苏家的门被踏破了,无数人想求亲,都说自己的儿子乖巧伶俐可爱又不失端庄,不输宗家公子,希望苏家和周家看他们一眼。
苏祖父听着高兴坏了,祖母笑着说这可要好生让宝儿挑一挑的时候甚至点头附和,头一次觉得他和祖母都有些相通的地方。
苏承泽还只抱头不说话,人多的时候他一贯是不直接忤逆父母的。
不过周雯鹊倒没那么客气了,当即摇头道:“这大好的日子,别说这种事烦人。”
苏祖父还有些恼火:“这算什么烦人?”
苏祖母连忙拿起瓜子,看着苏祖父和周雯鹊,要兴致勃勃地磕。
柳家
一倒空了不少位置,又是布匹起家,周雯鹊很是占了一大块原先柳家的份额。现在周雯鹊离首富还远,但腰板子绝对是硬得不能再硬。周富人和武元侯吵起来,谁会赢?
周雯鹊扶额,想解释什么。
四妹妹打断了:“今天公主殿下不是召姐姐入宫了吗?”
苏府内一时间面面相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宝珠确实入宫去了。她去了乾明宫。
安平公主坐在乾明宫偏殿书房主位上。
乾明宫已经没多少皇上的痕迹了,若城郡主代领诸事的时候并没有使用乾明宫,所以近一个季度只有宫人定期打扫的书房,带着无人使用的萧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