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周安在哪呢,烦请出来一见。”
薛大反应过来立马去叫王晏之出来。
宋教谕一见他连连抚须夸赞:“哎呀,不仅文采斐然还一表人才这学生我们招定了。”不然每年云州几个县书院大比他们输人又输阵。
薛家这女婿往前头一站就占尽风流。
□□势上就赢了。
王晏之的才思薛家几个人都是见过的,薛二就不是个认真读书的。
要考秀才,他就是全家的希望啊!
王晏之被众人目光看得发窘,企图自救:“我身子骨不行,还在吃药。”
宋教谕:“没关系,可以安排双人间,再配一个熬药的书童。”务必办好巡抚交代的,同时照顾好县学的门面担当。
王晏之:“如意要是回来不见我……”
薛忠山:“你放心去,如意那边我来说。”
王晏之:为什么每次套路都能把自己套路进去,去了县学他还怎么拐走薛表妹。
于是全家的希望——王晏之被迫入了县学。
彼时薛如意还在挨家挨户送蔗糖。她家年年都做这个,一个月前已经有很多人先定了。剩下的糖弄到集市买的人也很多,她家的糖纯正、渣少、料足,比附近的村民弄得都好。
据说提纯工艺特别。
午饭是在外面吃的,之后去了一趟文渊阁,回去时已经日落西山。总共卖了二十两银子,她花了五两买了些糕点,布匹,又买了些枇杷糖。
村口遇到好几个村民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顺便说声恭喜。薛如意奇怪,都成亲这么久了,这些人还说什么恭喜。
快到家的时候碰见林婆子提着竹篮经过,她阴阳怪气道:“那么想当秀才娘子,当初还假清高。”
薛如意莫名其妙,一甩牛鞭溅了林婆子一身泥。
林婆子站在路边叫嚷,薛如意当作没听到,牛车赶得飞快。
薛大看到她回来立马上前帮忙把牛车上的空竹篓抬下来,薛父薛母从灶房探出头,笑道:“如意回来了。”
薛如意目光在院子转了两圈,突然问:“表哥呢?”
薛忠山有些酸,闺女回来怎么先找那小子?
“去县学了。”
薛如意疑惑:“去县学做什么?”
“能做什么,自然是读书。你二哥给他搞了个名额弄进去了,明年准能考中秀才。哎呀,这人没白救,福报在这等着呢。”
薛如意不乐意了:他走了,她的故事怎么办?
正讲到燕娘去上京寻亲失败被赶出来流落街头,她还等着今晚上听下回分解,这人没了,叫她怎么睡得着?
她当即恼道:“你们怎么这样,送他去读书都不同我商量。他药还在我这呢,还有枇杷糖,还有之前新做的鞋子。”关键是话本子。
卡一半谁不难受?
气完扭头就往房间里走。
她这模样落在薛家几个人眼里,明显就是舍不得王晏之走。
看着紧闭的房门,薛忠山朝妻子道:“孩子她娘,闺女这不是假戏真做,喜欢上那药罐子了吧?”
周梦洁点头:“我看有点像。”
薛大也点头:“什么有点像,我看就是。”
“你瞧小妹,给他抓药买枇杷糖、买衣裳鞋子、还为了他吼二弟,把家里的鹅都炖了。我就说向来冷淡的小妹怎么就偏偏捡了他回来,估计是一见钟情。”
薛忠山:“你妹不是脸盲。”
薛大:“可能分人。”
薛忠山:“……”他就不该嘴贱。
果然哪个时代都担心闺女早恋。
薛忠山在屋子里郁闷,等晚饭去喊薛如意时发现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他赶紧四处找人,薛大道:“肯定是去县学找妹夫了。”
“女大不中留啊。”薛忠山气愤,“县学能让她进去?快,你快去把她找回来。”
薛大无奈,只能套了牛车出门找人。
薛如意搭乘村里头人的牛车进了城,等到县学发现已经落了锁。她绕着县学高墙大院观察一圈,最后在西北角一颗巨大的梧桐的树下停下。
来都来了,就进去听一下故事再走。
她快速爬上围墙,顺着树往下爬。找了许久在才寻着药味找到王晏之住的地方。她顺着墙根猫到窗户底下,探头往里看了看,踮起脚翻了进去。
门恰在此时开了,王晏之笼着半干的发从外面推门进来,白底蓝袍的衣裳松垮的挂在身上,一回头和她来了个眼对眼。
“表妹,你怎么在这?”
薛如意有些窘迫,支吾两声,从身后摸出一包枇杷糖:“给你送这个。”
“特意给我送这个?”王晏之走近,从她手里接过糖。
“呃,那个,那个燕娘的话本你还有继续写吗?”
王晏之轻笑:“表妹想听下一段?”
薛如意:“不是我想听……”
王晏之接她下一句话:“是为了挣银子。”
薛如意一瞬间有写羞恼:“对,就是为了挣银子。”
“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薛如意眼眸微亮,凑了过去。
王晏之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眼眸微凛,衣袖把桌上的灯挥灭,带着薛如意直接滚到床上。冷瘦的指尖抵到她唇边,轻轻嘘了声。
门被推开,又被关上,屋子里传来林文远的声音:“周安?怎么熄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