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坛中的业火因为钦原加入鳞粉,颜色变得时蓝,时白,火舌像被催眠了一般,逐渐变小。头骨的哀嚎声也渐渐消失。
阵法乱得更加彻底,汹涌的灵气逆流,冲撞了沈慈的每一根灵脉,爆棚的灵气几乎将他的灵脉撑破了。
沈慈的神魂和身体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双重的伤害,他猛地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抓入地面,大口喘息,原本清俊温和的面容因疼痛而极度扭曲,一字一字费力地从牙缝中挤出:“杀了那只鸟!”
黑衣人又不得不分出几人去杀钦原,战力更加分散了。
四个圣使因之前使用灵力护阵,也收到了献祭阵法的反噬,不同程度的受到伤害。既已事败,苦战下去也没有意义。
他们对视一眼,“走。”
趁着沈慈派来的黑衣人焦头烂额,圣使收了昆仑仪,一齐剑光暴涨,使出全力一击。
众人躲过剑意,便再不见他们踪影。
只剩下黑衣人和路清安一帮人面面相看。
黑衣人也不傻,很快认清形势,这三个剑修极为精进,不好对付。那只鸟滑得跟泥鳅一样,根本捉不住,也打不到。那只跟熊一样的妖兽,皮毛坚硬无比,滚来滚去,也不好下手。
只有远处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修,看起来最弱。
于是,一半的黑衣人列出剑阵朝路清安攻去。
路清安擅长的是御灵和诡阵,说直白点,就是个辅助,硬刚的结果只能是碎成渣渣。
因钦原还在场,路清安也无法再召唤新的山海经异兽了,她展开骨扇,急念咒文。
金色符文自地面而起,以路清安为圆心,在一丈之内,形成限速法阵。
她选择了最明智的做法:拖延,等待救援。
入阵之人皆被阵法影响,攻势陡然变得极慢。然而,这种效果只持续了几息就减弱了。
期间,路清安又补了几张攻击符咒,中阶的雷火符咒产生猛烈的爆炸。
黑衣人以浑厚的剑气为障,只是身形稍微受阻,并未产生太大的伤害。
剑风扑面而来,路清安抬扇应战,但扇子终归不及长剑,只适合施咒,还有耍帅。
不出三招,剑意直指路清安的眉心,她凭借求生的本能向后仰身,只觉得额间一凉。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死了啊!
下一瞬,鲜血迸溅,一颗头颅飞了出去。
路清安惊恐的眼瞳里映出七杀冷峻的面容。
剑出,人落,寒光乍起,血雨如飞。
转瞬之间,已有几人身首异处。
路清安刚松了一口气,只觉背后有一股杀意袭来。
转身,正对上一双鼓瞪的眼睛,眼中布满了细密的血丝。
那人高举着长剑,离她只有一尺的距离。
路清安想要躲闪已来不及了,连忙后退,偏偏脚下一崴,剧痛顺着神经直窜脑门。
路清安:这回是真要死了!
但见那人忽然僵住了,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脸上开始溃烂,身体也冒出一个个血洞,流出墨绿的脓水。
随即“嘭”地一声扑到地上,化为一滩污水。
偏财贱贱的声音从上方的树梢传来:“七杀,记账。这个算你便宜点,五千金。”
七杀:“一个人头一万。”
偏财从树上一跃而下:“我去!你不早说!”说罢,手上暗器频发,很快又有两个限速阵中的黑衣人被击中,腐化殒命。
剩下的黑衣人见战局已定,便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架着重伤的沈慈,飞奔而逃。
路清安此刻才觉得灵力耗尽,跌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温云倾走过来关切地问道:“路姑娘,你没事吧?”
路清安无力地摇摇头,见温云倾状况也不好,浑身衣衫染血,像绽开的朵朵红莲。
她问道:“我没事,倒是温姑娘、谢道友,你们没受伤吧?”
两人极默契地齐道:“小伤。”
一个小东西飞到路清安怀里,她以为是暗器,心下一惊,接住后才发现是个小玻璃瓶。
路清安抬起头,七杀站在一丈开外,负手而立。
七杀:“你有伤。”
偏财在一旁,凉凉道:“是啊,快点涂药,再不涂,伤就要好了!”
等偏财看清那瓶子的样子,又叫起来:“唉,我去!九转断续膏啊,这一小瓶起码五千金。七杀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都是拿命换的呀!这丫头这么点小伤,抹点口水都能好。”
温云倾、谢瑾言闻言,捂嘴也笑起来。
现场的血腥的氛围被冲淡了不少。
路清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到一抹干涸的血迹,心中也忍不住偷笑,七杀这人真可爱,他自己伤得更重,反而第一时间给她伤药。
路清安哼哼唧唧:“我脚扭了。”
温云倾:“我扶你。”
路清安指了指七杀:“不行,疼得厉害,得要他抱。”
温云倾会意地点头,退到一边,查看现场献祭阵的情况。
七杀面色不虞:“胡闹。”
说着,他还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拐杖,扔给路清安。
路清安哪肯依:“起不来,必须得抱。”
偶像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这种时候就应该公主抱,才能继续剧情!
七杀嘴角上扬,勾出一个浅淡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