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有些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作此反应,也懒得理会,拂袖而去。
温云倾见七杀恼了,便想拦住他:“七哥……”
路清安:“先善后好这里吧,他不会走的。”
太阳还未升起,晨曦的微光已一点点撒向大地,山林被镀上浅淡的金色。
七杀坐在悬崖边的大石上,望着渐亮的天际,怔愣出神。
“原来你在这。他们找不到你,已经先行离开啦。”
身后传来悦耳的女声,让七杀第一时间回过神来。
七杀微微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并未告知她行踪,一个杀手被人轻易找到,代表他的性命不在掌握在自己手中。
路清安嫣然含笑,坐在七杀神身边,学着他的样子,远远看着朝阳升起。
白泽从路清安怀中蹦到地上,乖巧地蹲在她身边。
两人一兽,并排坐着,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有些温暖可爱。
“别紧张。你忘了,白泽通万物,它让这林中的精怪告诉我的。”路清安见七杀还是眉头紧锁,继续道:“放心啦,我是你这边的,永远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七杀冷然一笑,讥诮道:“你对我知晓多少,就是我这边的。”
路清安认真道:“我知道你长得好看呀;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遇到危险,你好几次都站在我前面……”
七杀没料到她会讲这些,不自然地偏过头:“修真之人长相逸群,哪个不好看。救你,是因为你修为太低。”
“虽然,长得好看的人多,但是,你才是我的墙头。”
七杀:“?”
“你不用懂。总之我有我的理由。”
“死在我手上人,没有几万也有上千。我的每一个指缝,都染满了鲜血。偏财说的对,修真界有一半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路清安没有想到七杀会一反常态地跟她说这么多话。
她也敛容正色,道:“你怎么了?是因为沈慈的死吗?”
七杀眸光中映着跃出地平线的朝阳,没有回答。
“七杀,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更早的遇见你,或者在另外的时空遇见你,会是什么景象。应该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恣意少年郎吧。”
橙红的光晕,让路清安的脸暖洋洋,像一只狡黠乖巧的小兽。
七杀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会伸出手去,抚上她毛绒绒的头顶。
但,他还是没有,强迫自己不让目光再停留在少女脸上。
祈天殿外几天几夜都无法干涸的血迹,内心深处锥心刺骨的仇恨,都在疯狂地提醒他,身处地狱之人,不配这温暖天地的晨光,只能永远满身血污的躲在黑暗里。
七杀拍拍尘土,站起身来:“走吧。我送你东海,把这些龙人放归大海。”
“真的?”路清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七杀不再搭话,转身缓步离去。
“等等我。”路清安拄着拐杖,艰难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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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内。
四个圣使瑟缩地跪在地上。
“所以沈慈背叛了魔尊,篡改了献祭法阵,你们如丧家之犬,逃了回来?”
黑袍人身长而立,容貌模糊不清,声音沙哑,俯视脚边如蝼蚁。
“圣尊饶命!沈慈早有埋伏,蓄谋已久,将那万人阵的灵力化为己用。半路还杀出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看功法,似乎是天狩阁的人。”
“天狩阁?他们也牵扯其中吗?”
“是的,圣尊。属下不敢有半句虚言。”圣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圣尊将手掌放在其中一名圣使的头顶,轻轻抚摸。
那名圣使惊恐万分,抖如筛糠,“圣……圣尊……”
他努力想再辩解,却因恐惧说不出话来。
“没了龙族的心头血,你们很快也会大限临头、归于天道。空明,不若用你的魂魄来祭魔尊吧。”
圣尊说着,几股黑烟自那个名叫空明的圣使的眼耳口鼻中溢出,飘逸地在空中腾起。
黑烟升腾,被圣尊握在手心中。
空明连叫喊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如一个被抽完气的人型皮偶,软倒在地上,全身肤色变得铁青,眼珠子都突快掉下来了,像放在棺材里千年的僵尸。
剩下三名圣使被吓得心惊胆裂,被钉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去把龙人找出来。”
“是,是。”三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密室。
三人走后,房间里面寂静无声。
一个模糊的黑影从昏暗的角落突兀出现,来到圣尊面前。
它没有双脚,像一团黑雾,整个漂浮在空中。
“没有时间了……”
它的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来,飘荡在空寂的房间,沙哑得如同荒原中风化岩石摩擦的闷响。
作者有话说:
七杀:好可爱,摸摸头。
圣尊:去死吧,摸摸头。
路清安、空明:不要!
过渡章,下章换地图!:
第23章 黑市遇险
东州夷临城最大的茶楼叫来客居,生意在城里最为兴隆,二楼常年请了说书的先生说书,喜欢讲些神魔鬼怪,江湖辛秘来吸引客流。
醒木一拍,今天讲的是天狩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