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姜心想,自己一心与人为善,却处处被人为难陷害,若是不看着这些人遭了报应,终归是心有不甘,倒不如好生活着,偏不如那些人的意。
这时石室外传来林鹿春的声音。
“大师,你这翻来覆去怎么就这一段经,换一段啊!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等宏远回答,就有另一个声音响起,“谁在外面?有人吗?是谁在外面?”
林鹿春预备推开巨石的手收了回来。
开始在地道的石壁上东敲敲、西敲敲。
“咔!”
突然,一块石砖因为林鹿春的敲击往后退了一截,一个石门转了出来。
林鹿春一走进去,便看见被关在里面的江无法。
“江无法?”
江无法愣了一下,说道:“你认识我?不过你说错了,他们都叫我江无天。”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一个女人,她每天都会来找我。”
江无法说的应当是红玉。
林鹿春想了想,说道:“你不叫江无天,江无天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你们两个长得像,那些人预备用你顶他的罪。”
江无法虽然记忆全是,但到底也不是傻子。他自从醒过来之后,就一直被拓跋浚等人关押着,一路从党项带到了洛阳,昨晚才被关进这里。
若这群人真的与他交情匪浅,干嘛要将他锁起来呢?
是以他虽然不认识林鹿春,却也将她的话信了八成。
“我和那江无天当真生得如此相似?”
林鹿春煞有介事地说道:“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此说来,我若抵死不认,也是于事无补了。”江无法此刻连自己是谁都拿不准,再一想林鹿春所说之事,顿时垂头丧气,不知如何是好。
“你为何不认?你不仅要认,还要迫不及待地认。”林鹿春凑近江无法,小声嘀咕起来。
“此法真能奏效?”江无法将信将疑。
林鹿春笑嘻嘻地说道:“左右你认不认都是一样,何不照我说的办?”
说到这,林鹿春神色一肃,连忙叮嘱江无法:“不许和旁人说我来过。”
说着,便飞身出去,将石门复位,自己则一溜烟儿钻回原本的囚室。
她刚挂好门上的铁锁,就听见有人打开了地道入口,轻手轻脚地跳了进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红玉。
她这次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江无法断前尘的解药,再将他放走。
就在不久之前,红玉潜进拓跋浚的房间,偷听他与野利都商议要事。
拓跋浚说完要事之后,便交代了野利都另一件事。
他要野利都在事成之后,出其不意地杀了红玉。
野利都和红玉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可是听了拓跋浚的命令之后,他仍旧再三询问,说是请王爷三思而后行。
连这样一个莽夫都知道,不能如此忘恩负义,可拓跋浚自己却不知道。
他一心想着,若是以后有了玄机楼想帮,红玉便无关紧要了。
且红玉此人野心不小,一心想着高官厚禄,让拓跋浚对她愈发不敢掉以轻心。
红玉终于知道了拓跋浚的心思,如何还能留手?
她心里暗自发狠,心想着,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第62章 真假魔头群雄诡辩 武林盟主骤然现身……
林鹿春并不知道, 自己跑出去和师父商量对策的功夫,拓跋浚的房间里就上演了一出兔死狗烹的戏码。
她以为红玉这次来, 是为了继续给江无法灌输他就是江无天的谎言。
不想等了半天,却听见石室里传来江无法的声音。
“这是什么?我不吃!”
“你这人还真是不识好歹,吃了这解药,你就知道自己是谁了。”红玉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鹿春转了转眼珠儿,暗想这红玉若是还忠于拓跋浚,必定不会多此一举。
如此说来,这两人必然是生了嫌隙。
江无法似乎还在反抗。
之前听了林鹿春的话,他哪里还敢随便吃红玉给的东西?
况且这药丸从瓶子里倒出来,上面又没写着名字, 他哪里知道这东西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
红玉怕他闹出的动静太大, 不好强行给他喂下去, 于是便出言安抚。
“你可知自己姓甚名谁?”
江无法答道:“你前几日说我名叫江无天, 又知我失了记忆,何必多此一问。”
红玉冷笑一声, “看来你自己也并不信这话,那我就告诉你, 你虽不是江无天, 却是他的兄长江无法。你们二人是从前的玄机楼主江听潮之子, 若是你能证明自己的身份,你非但不会死,还会成为玄机楼当仁不让的主人。”
江无法前尘尽忘,根本不知道红玉的话意味着什么, 在囚室里偷听的林鹿春心中却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她先前便觉得此事处处透着怪异。
别的不说,玄机楼突然卷进党项人的事端中,这本就不符合江家人一贯的作风。
江家在江湖中虽然亦正亦邪, 却一向以大唐人自居,如今突然倒戈,帮衬党项人,自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她和江鹤同原本猜测此事乃是罗荧指使失忆的江星云所为,之后必有什么后招,却不想这事与罗荧根本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