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白就也看着太子。
会不敌于蔺齐,那也算不上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她皱起的眉头,隐约催促的眸,都在说明她确实不想平添麻烦。
“九死还魂草,你不要了?”凤眸幽冷。
凝白愣住,他还记得这个?
心下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好一会儿,才扯他衣袖,就要往房里带。
别人看天看地,全当看不见,凝白闷着头一股脑儿向前走,把他带进房里就要关门,这才看到有一个团子神不知鬼不觉哒哒哒跟过来了。
仰着头,很无辜地看着她,“娘亲要和爹爹做什么呀!”
显然,团子是觉得爹爹娘亲这次一定是要背着自己有小秘密了。
“娘亲跟爹爹说点事,团子在外面等一会儿,好不好?”她脸不红心不跳哄小孩儿。
团子撅撅嘴巴,但还是很乖的点了头,转身找杜鹃去了。
凝白把门关上,一转身,太子容色冷淡,已经准备好听她说“九死还魂草”了。
凝白心头又软又涩然,到他面前,他并不抬眸,很铁石心肠的模样。
凝白就挤到他怀里,坐他腿上去了。
抱着他劲腰,一开口就坦白:“九死还魂草,我不打算要了。”
狠狠心,低声道:“殿下知道我的本事,就算把慕容厌赶走,就算行踪暴露,我也能得到想要的。”
“我不打算要,因为它于我而言不是非其不可,但我却非殿下不可。”
她抬起头,亲亲他,“我不能没有殿下。”
她是个骗术炉火纯青的骗子,她曾为他舍生忘死,对他许下山盟海誓,她说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可她终究还是弃他而去。
再也没有人比赵潜清楚她是何等无情。
“你要救谁。”他问。
冷静至极,声音甚至没有起伏。
凝白知道他不信,但是没关系,她有真心。
她枕在他肩头,乖乖说:“我师父。”
“他是谁。”
“贺西楼,多情客,已经死了十几年。”
“还差什么。”
“呃……”她声音低下来,“原本已经救活了的,但是又……”
“谁。”
“二十多年前的魔教圣女,师父辜负过她。”
她说完,小心翼翼道:“这是他们的恩怨。”
“你不要九死还魂草,准备要什么。”
“……苗疆心蛊。”
他不再问了。
凝白静了静,小声道:“殿下要派人去苗疆寻吗?”
南诏境内有王庭,边境有官府,太子如果派人去寻,要么,密诏抵达边境,两方交涉,要么直接派人去,头一种效用不好说,毕竟是异族,心蛊这种等级的蛊,就算中原出面,也未必能取来,而派人去,可能会更糟糕,苗疆有苗疆的规矩,外来者很轻易就会犯忌讳,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凝白原本打算去信问问花叶楼师姐当初是怎么拿到的心蛊,顺便再问问还有没有别的好用的蛊,可以辅助着一步到位复活,不必再新长血肉重愈经脉。
太子不答,反问:“你的行踪是谁泄露。”
这句冷冷的,凝白就知道,他要开始替她算账了。
凝白诚实摇头:“不知道……可能是雇主,也可能是慕容厌。”
“雇主是谁。”
“……不知道,没见过。”凝白把她做生意的规矩告诉了他。
他听了,许久后突然冷淡问:“为什么不怀疑是孤。”
她不说话,好一会儿,几不可察蹭了蹭他。
赵潜刹那间明白了。
心头竟不知是悲是恨,她就是这样了解他,对他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即使被她骗到如斯境地,他却还是爱她,根本舍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
周遭静极了,凝白抿抿唇,想说点什么来打破,可是他先开口了。
“步凝白。”他连名带姓叫她。
凝白抬起头,即使姿势十分的不端正,她也正襟危坐极了,明眸认真望着他,“我在。”
“跟孤回去,从今以后,不管你心中有谁,都只能是孤的太子妃。”赵潜平静而冷漠,“贺西楼有人会管。”
她的神色没有意外,也不是他以为的任何一种,只是认真安静地看着他,乖乖点头:“好的哦。”
赵潜看着她,突然覆首吻了下来,唇都在颤抖,溃不成军。
凝白仰头承受着他的吻,阖眸揽紧他颈项,轻轻迎合,吻由浅至深,绵长没有尽头。
外面,团子等呀等,就是等不到爹爹娘亲出来,或者叫团子进去。
小脑袋瓜疑惑极了,什么事,要说这样久啊?
爹爹娘亲真的没有背着团子在玩什么好玩的嘛?
团子越等越觉得,爹爹娘亲很有可能是嫌弃团子太小了,所以不想带团子玩,所以,才跟团子说要谈事?
瘪瘪嘴巴,小短腿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了房门前。
可是杜鹃姑姑一下就发现了,连忙过来,要带走团子。
“娘亲?团子能进去吗?”团子先发制人,问了出来。
杜鹃姑姑紧张得不敢说话,里面没有回答,团子一本正经地说:“娘亲默认了!”
说着,小手就推开了门,小脚往里迈。
这下是制止也来不及了,杜鹃眼睁睁看着小小身影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