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四岁的年纪,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
姚宝珠见凤依在打量自己的,目中毫无波澜,又见凤依锦衣罗衫,贵气逼人,不像自己,这衣裙还是去年的款式:“你是不是很得意,我们姚家终于倒台了。”
她即便恨父亲,恨母亲。也不希望父母倒霉,更不愿意看见凤依得意,一个寄住在相府的小可怜,她有什么资格得意。
凤依一听就知来者不善,下巴微扬,眉梢挑了挑:“我就是想看你家的笑话,怎么,你有意见。”
姚宝珠本就嫉妒凤依,觉得是她害了姚家和李家,她不在意李家的死活,可姚家不一样。
若是姚家倒了,她再不是丞相府的女儿,便再也没有骄傲的资本,那些闺中的小姐还不得笑话死她。
若是父亲没有官职,她就得回老家,住在乡下,将来嫁给一个农夫,还不如死了算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怒意让人丧失理智,姚宝珠冲到凤依跟前,要撕了她,还没有冲到凤依跟前,就被夏冬拦住了。
凤依走至姚宝珠身旁:“你觉得是我害了你们李家吗,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娘容不下我,要杀我灭口,你爹是自作自受,德行有亏,勾搭有夫之妇,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你怕是很错人了。”
说着她走至姚宝珠身边,抬头捏住她的下巴:“离我远些,若不然,我不介意将你们一家都灭了,你应该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
姚宝珠吓得面容更加苍白,她后悔来找凤依了。
她抬手用力欲掰开凤依的手,可凤依的手纹丝不动。
“你放开我,放开我。”姚宝珠被捏住了嘴,说话口齿不轻,眸光恐惧地望向凤依。
凤依松手:“滚吧,你们离京那日我一定回去送你们的。”
丞相府的笑话,她是一定要看的。
等姚凤依走后,凤依对夏冬道:“让人看着丞相府。”
夏冬理解他的意思,连忙应了一声是。
三日后,夏冬告诉凤依,今日是姚家离京的日子,也是李夫人被发配的日子。
凤依颔首,带上夏冬直接去城门口。
她先看到了姚大人。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女人,身穿头蓬,面容看不真切,手中牵着一个孩子。
凤依仔细看了一会儿,女儿转头时,她女人有些眼熟,身旁的夏冬认出来了,说这是那日的酒娘。
酒娘?这是要给奸夫送行,那她的夫君知晓吗,定然是不知晓的,知道了还能让她来送奸夫?
凤依缓步走过去,近前才知,这女子与男人和离了,得知李夫人被流放,非要跟着姚大人离开,不管是为奴为婢,她都愿意跟着姚大人。
姚大人不愿意,女人给姚大人跪下,恳求道:“老爷,奴家钦佩您,您看在奴家服侍您一场得份上,收了我吧,奴家实在无处可去,您若不收了奴家,奴家只能带着孩子找个僻静的地方了断了。”
前面的男人对她非打即骂,她早过够了这样的日子,与姚丞相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她才知,女人还可以有另一种活法。
自从被上次被李夫人收拾后,她便铁了心要跟男人和离,死活都要跟着姚大人,即便姚大人不是官,是个农夫,她也愿意跟着。
两人相处一段日子,姚大人知道女人的为人,叹息一声:“我如今身无官职,要回老家耕种,你确定要跟着我吗?”
这女子对他钦佩,笑意逢迎,事事顺从,让姚大人找回了自尊,若是不离不弃,收了她也无妨,李氏被流放,家中不能没有女人。
一听这话,女子就知有戏,泪流满面颔首,道:“就算您变成乞丐,奴家也愿意跟着。”
听到这里,凤依忍不住讽刺:“都成庶民了,还有人愿意跟着你,姚丞相果真魅力不凡。”
一声姚丞相,当真是讽刺无比。
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有女子对他不离不弃,也是姚大人的福气。
姚大人也知她在讽刺自己,对身旁的女子道:“带着孩子上马车上去吧。”
姚宝珠看见凤依来了,坐在那车里不敢出来。
女子知他有话对凤依说,当即带着孩子进了马车。
姚大人看向凤依,随后作揖:“都是我对不住你,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莫要为难小女,她曾经对你不错。”
他说得是大女儿,而非姚明珠。
凤依还没这么卑鄙,对伤害一个曾经对小凤依好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还你的,当年你替我还九皇子一千两银子,如今我连本带利还你了,我与姚家再无关系。”
这一章是两千两,就当还姚家当年的收留之恩了,至此以后,她与姚家再无关系。
姚大人盯着那张银票,半晌道:“多谢,但老夫不能收,老夫愧对你,还请你勿怪。”
若是当年他对凤依好些,相府或许不会有此下场,都是他们自己做的孽,怨不得别人。
凤依塞到他手中:“我不相欠别人人情,你且收下吧。”
说完转身走了。
姚大人走后,李家及李夫人来了,他们被流放西北苦寒之地。
凤依先一眼就看到了李夫人,她手上带着镣铐,和李家人一起被流放了。
自从上次见面后,这是第一次见李夫人,绝美夫人成的狼狈的老妪,面容蜡黄,眼睛无神,身上穿着囚服,手上戴着镣铐,怎么看怎么令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