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怎么好好说话?
气息轻拂着耳廓,余舒苗被她弄得酥了半个身子,哭笑不得道:“吕姑娘,我是个正经人。”
“我知道,可你越这样,才越好玩啊。”吕晓含稍稍直起身,改为用手轻抚着余舒苗的脸颊,“你说呢,阑夜?”
轻佻的口吻到最后急转直下。
“我都说了我不是阑夜,你干什么总来找我麻烦。”余舒苗急恼起来,忽觉脸上一痛。
吕晓含那涂着丹蔻的指甲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不是吧,这疯女人是要毁她容貌?
余舒苗在心里狂呼救命,表面上还得装出镇定的模样来,控制着自己说话的声音,让它听起来没再发颤:“你到底想对我怎么样?”
吕晓含但笑不语,手掌一翻,一枚漆黑的长钉出现在她的手心。
“你可知这是何物?”她拈起这枚约有三寸来长的钉子,在余舒苗面前晃了晃。
余舒苗能感受到这枚长钉散发出不详的凛冽寒意,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这,这是什么?”
“蚀魂钉。”吕晓含言简意赅地说道。
余舒苗一愣,随后挣扎得更为激烈。
虽然她不清楚这蚀魂钉是用来做什么的,但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吕晓含也不着急,手握长钉看她,就像是在看一条被摆在砧板上的鱼:“不是和你说了吗?没用的。”
余舒苗拼尽全力,却依然动不了分毫,硬着头皮要再与她争辩一二:“你——啊!”
她毫无防备地痛呼出声,冷汗顿时从额上滚落下来。
长钉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她右手小臂靠近手腕处。
骨头发出被挤碎的咯吱声。
吕晓含的手中很快又变出了第二根长钉,钉住了余舒苗的左小臂。
然后是两条小腿。
“还有一根。”余舒苗的四肢被钉住后,吕晓含唇角浮现出恶意的笑,将最后一枚长钉的尖端凑到她的眼前,看她紧张地闭眼皱眉,这才往下落至心脏处,隔着衣料微微用力。
好痛……
浑身都是灵魂与身体被撕扯着的那种痛。
余舒苗心口发凉,几乎晕死过去。
可吕晓含似乎是预先对她施加过某种术法,如此剧烈的疼痛只能让她的意识更清醒。
清醒地承受着无尽的折磨与痛苦。
余舒苗尝试着让自己的思绪游离出体,这样似乎能感觉好受些。
她不自觉地想到被令狐家骗去而遭到侵害的莲予,如今完全能体会那种感受了。
痛,却还活着。
死不了,也不能死。
但吕晓含最终并未将那枚蚀魂钉打进她的心脏。
“你的命还得留给他呢。”她冷笑一声,将长钉收了起来,“真不知你有哪里好的,呵,纯阴之体?也没什么特别的吧,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她的话传入余舒苗耳中,却因疼痛无法反驳。
“论相貌,论身材,我哪里输给你了?”吕晓含阴恻恻地说道,“为何都只关注着你?”
余舒苗身上阵阵发寒,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传入耳中的话语声也变得模糊起来,听不真切。
“罢了,反正这蚀魂钉打入体内,魂魄被抽离是迟早的事。”吕晓含在石床上坐下,也不再看她,只盯着通往这层的阶梯口,似是在等着谁来。
应该是凤砚深。
余舒苗痛得打颤,倔强地咬紧牙关不吭一声,也不知要捱到何时。
那石床上刻有作用不明的奇怪纹路,也仅可能是做装饰用的。她的血从伤处流淌出来,很快就渗满了这些刻纹,看上去她就像是躺在盛开的妖冶红花丛中。
血腥味逐渐浓烈起来。
就在余舒苗不知该如何摆脱困境时,有人出现在了阶梯口。
“你来了。”吕晓含笑意盈盈地起身迎上前去,将剩下的那枚蚀魂钉交到来者手中,“之后就交给你了。”
那人的身形被掩在浓厚的煞气中,余舒苗起初看不清,待他走近后,却让她被惊得愈发清醒起来。
“白宸?”她低喃着发出细碎的质疑声,紧接着就倒抽一口凉气。
被蚀魂钉钉住的四肢实在是太痛了。
方才因意识游离而稍稍减轻的痛感尽数回笼。
余舒苗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端倪:“不对,你不是白宸。”
若是被煞气控制的白宸,她应该是能感觉到那种特殊的憎恨情绪的。
如果是别人,虽说不像她对白宸那样能直接感知到,但或多或少总会流露出一些。
可是她完全感知不到面前之人的情绪,或者说,这个人原本就没有任何情绪,彻底的一片空茫。
更直接的证据是,此人的眼睛是幽深的黑色,并非白宸那摄人心魄的湛蓝眸色。
所以,面前这名与白宸长得几乎全然相同的男人,是凤砚深。
他就是用这副容貌骗过景玉的吧。
但为什么要用白宸的长相?
余舒苗想明白了一些关窍,双目圆瞪,断断续续地说道:“当年,要杀阑夜的人……是、是你?”
他也用这副容貌骗过了阑夜。
在余舒苗当初陷入锁魂阵幻境时,看到的那个对阑夜说着“我是要与你为敌”的男人,眼睛并非蓝色,就连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与白宸不太一样,更为低沉嘶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