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幺站在原地, 看到他掏出手机皱了皱眉, 低声说：“你回一个吧。”
江羡野看了夏幺一眼, 沉了口气：“我表妹，让我帮她找个房子。”
夏幺知道他有个表哥, 就又点了点头。
对面打了个电话过来, 江羡野一边捏着雨伞, 一边接起了电话。
漆黑的夜幕之中，两人站在小区门口旁边的一个小道上，只有手机发出微弱的光，一旁的路灯也是朦胧的，光线被飘雪扫出一道形状。
男人的嗓音很平淡，显得有些凉。
“喂？干什么。”
对面女孩的声音很清脆，又略显不成熟的稚嫩感，说话直来直去的，也很懂怎么撒娇。
偏偏江羡野耷拉着眼皮，不吃这一套的样子，声线松散随意：“让你哥帮你找，我最近不在陵川。”
“颜颜，我最近很忙。”江羡野说：“你还有什么事儿找蒋牧也行。”
“你……”
嘴里的话忽然卡了一下，江羡野手指忽然僵硬住了，他微微低着头，看到夏幺脸颊抵着他的胸口，他低下头只能瞧见女孩的长睫低垂着，柔软的头发擦过他的喉结，痒得很。
一旁还在飘雪，她手指很凉，江羡野棉袄的拉链是敞开着的，被夏幺抱着腰部，手指伸进了衣服里，她大概是为了自己的双手交缠抱着他的腰，在他身上胡乱摸了好几下。
江羡野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机那边颜颜听到动静，疑惑地问：“怎么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回陵川嘛。”
夏幺注意到到江羡野的动静，下巴抵在他胸口处，微仰着头看她，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明明自己点了火，又佯装不知情。
江羡野嗓子有些沙，捏着雨伞的手指指尖泛白，沉哑着声音对对面说：“我现在有急事，挂了。”
颜颜瞪直眼睛：“喂！什么急事啊！！”
江羡野低垂着眼皮，眉骨动了动，眼里映照着紧紧跟他贴着的女孩。
“忙着抱我女朋友。”
没等那边说完，江羡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手机被扔进兜里，江羡野才腾出手去抱她。
夏幺完全把人当成了取暖器，冰凉的手指在他温热的棉袄取暖，没一会儿就回温了，刚走了一路揣兜里都暖不热的。
江羡野捏着雨伞，手指捏了下她的脖颈，夏幺就缩了一下，抱着他也不吭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就那么安静看他。
小区门口黑伞下的两人被雨伞挡着，看不清楚是谁，只露出一对拥抱着的身影。
夏幺抱了一会儿，又听到江羡野低笑，有点无奈宠溺的意味：“阿幺，你不能这样。”
他说完，又继续慢悠悠发出了忍不住的进攻，他已经开始不甘心不明不白了，即便夏幺不乐意，他也至少表明自己的态度。
“给我个，预备男朋友的——”机会。
夏幺整张脸贴在他身上，抱得更紧了，声音低闷：“不给。”
江羡野彻底没话了，她这幅乖巧安静的样子能磨死人，任谁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轻笑了一声，垂着眼帘，还是很顺着她：“成，我们阿幺这么厉害，是有资格挑选更好的人。”
夏幺嘴角抿平，手指又抱紧了几分。
片刻。
又听到江羡野声线慵懒，不疾不徐又势在必得的语气：“不过我会是让你看到的第一个。”
夏幺又小声说：“不是。”
这一声太小，还没猫咪睡觉时发出的呜咽声大，江羡野没太听清，甚至都分不清她到底有没有说话。
“嗯？”江羡野。
夏幺歪着头，不知道怎么开口，觉得有些别扭，反正就抱着人，不明说，也不敢看他。
“反正就不是。”
江羡野低着头，手指很轻地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他这算是被拒绝了么，心脏忽然被刺了一下。
随后放声轻笑，很轻抱了人一下，声线都陷入了极致的温和之中：“好了，回去睡觉了，明天除夕，不是还要跟舅妈一起包饺子吗？”
江羡野见她不吭声了，以为她因为他刚才那句“预备男朋友”的话不开心。
“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行么。”江羡野真的没法儿，“我说过，在我面前，你拥有所有权。”
“想怎么样都可以，行不行？”
说完他又很轻地挑着眉，开玩笑的口吻：“不过别忘了你还有一个追求者就好。”
“不是不是。”夏幺松开手站在他面前，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生闷气：“说了不是。”
没听到江羡野说话，她才开口，很孩子气的一句：“不让你追了。”
江羡野怔了下，她这语气就明显不像是拒绝了，娇气的像是在撒野。
江羡野自然也能听出了这句话不是指别的，瞬间反应过来刚人在别扭什么了，笑意渗入眼底，嘴角的弧度加大，“哎呦”了一声。
手指很轻地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嗓音混着痞：“什么意思啊。”
夏幺抬起头，知道他明白，眼眸很直白地看他，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还是硬坑着跟他视线对上。
“就是你想的意思。”
不管了。
就算她偷偷跟江羡野在一起，不让她舅妈知道不就行了吗？
从她舅舅家里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给她治耳朵之后，她便向来不愿意违背舅妈的命令，直到现在骨子里都快成为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