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看着慕迟,这一次的他比以往都要出格。
手指强硬地穿插入她的十指之间,十指紧扣,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乔绾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腰身酸疼得厉害,动一下便觉得像散架一般,嗓子也沙哑了。
慕迟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盆温水与药膏,见她醒来坐在床尾理亏道:“有些肿,昨晚上了药,今日再上一次。”
乔绾脸颊一热,想到昨晚这人的疯劲,以及后半夜抱着自己沐浴后,拥着她给她上药时的羞耻,没忍住重重踢了他一脚:“你出去!”
说完,自己却忍不住轻吸一口气。
“别乱动,绾绾。”慕迟任她踢着,轻轻抓住她的脚腕给她上起药来。
乔绾挣了挣,他分明没有用力,可她就是挣扎不开,索性也懒得再理,蒙上被子,盖住发热的脸颊。
直到慕迟忙完,擦拭掉指尖的药膏,乔绾刚要起身,慕迟却再次抱着她压了下来。
“慕迟,你这个混蛋!”乔绾重重推了他一把。
慕迟靠在她的发间深吸一口气,闷闷道:“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时,我嫉妒疯了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人。”
乔绾一滞。
慕迟:“恢复记忆后,又怕极了你会将我丢弃。”
“对不起,绾绾,当初在松竹馆,让你失望了。”
乔绾默了默,在松竹馆他毕竟不知道后来的事,好一会儿,她抬手轻轻地回抱住了他。
不知多久,慕迟陡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看着他:“我与那个小鬼谁更好?”
乔绾:“……”
“禽兽!”
这日直到午后,乔绾才磨磨蹭蹭地起榻,洗漱后坐在梳妆台前,慕迟便站在她身后一下下地梳着长发。
殿外司礼来报,文相和七皇子求见。
慕迟应了一声,仍仔细地为乔绾绾了个飞天髻,簪入鸳鸯钗,靠在她的肩头,与她一同看着铜镜中的倒影。
他头顶的鸳鸯玉簪与那根鸳鸯钗交相辉映。
良久慕迟道:“绾绾。”
“嗯?”
“现在还是在陵京。”
“嗯。”
慕迟默了默,轻声问道:“你想坐上那个位子吗?”
乔绾不解地眨了眨眼,下刻猛地反应过来:“你疯了?”
“我很清醒,”慕迟认真道,“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乔绾侧头,看向他眼中浓郁的感情,心口剧烈地跳动了下,可思索片刻,她还是摇摇头:“我不想。”
若是她自幼学的是治国兴邦的谋略,体味过天下百姓的苦乐,有着万人之上的野心,她也许会想要那个位子,可是她很了解自己,也不能拿天下苍生开玩笑。
“你若真有心思,不如替栀儿扫平些障碍。”乔绾半开玩笑道。
慕迟皱了皱眉,迟疑了下:“绾绾……”
“嗯?”
慕迟缓了缓问道:“你还想要乔栀?”
只那一次生产,他便觉得心惊胆战,若再来一次,他不敢想像。
再者道,那个孩子只会分走她的精力,以及她原本该给他的目光。
乔绾僵硬地转头看着他,而后默默道:“她是你的女儿!”
慕迟到底理亏,垂下视线:“你是我的妻子。”
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他可以因为她,喜欢这个世上的许多东西,或是人。
可只有她,是独一份的,挚爱。
乔绾静静地凝望着他,许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转过身勾着他的后颈,看着他听话地俯下身来:“慕迟。”
“嗯。”
“你还记得,在大晋客栈那夜说的话吗?”
慕迟一怔,下刻温柔地笑:“绾绾,我爱你。”
“再说一遍‘爱我’好不好?”
乔绾的眉眼半弯着,双眸莹亮地凑到他跟前:“我爱你。”
二人的眸光在半空交缠,彼此凝望着。
下刻一切却如日夜变换,斗转星移。
慕迟只觉自己的眼前阵阵眩晕,他下意识地抓紧眼前人的手,可还是难以抵制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慕迟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再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亮起,入目是熟悉又陌生的纱帐。
慕迟习惯地看向怀中,下刻却猛地坐起身,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床榻,环视着四遭。
他在晋国的那间客栈中,一旁还摆着精致的紫檀衣箱,梳妆台前还放着那枚精致的金丝钗。
可却不见了乔绾的身影。
慕迟惊慌地起身,只穿着雪白的中衣,赤着脚推开门,慌乱无措地四处寻找着。
直到走到客栈后方的槐木林中,看见安静站在淡白的槐花下的红衣女子,慕迟才终于停下脚步。
良久,他缓缓上前:“绾绾。”
听见声音的乔绾转过头来,迎着晨光露出一抹笑:“慕迟,你怎么光着脚就跑出来了?”
慕迟怔怔地走到她面前,静静地凝望着她,下瞬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唯恐她会消失一般。
直到触及到一片炙热,他的眼尾逐渐染上一抹红意,重重地将她抱在怀中:“绾绾。”
乔绾靠在他的怀中,许久道:“只是做了个梦,醒来有些闷,出来散散气。”
“怎么了?”